霍忱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蹑手蹑脚地躺到了床边。
感觉到被窝里的凉气,不觉有些心疼。
这么冷,她也不会加条被子么?
“我回来了。”
沈安苧昏昏沉沉地不知道睡了多久,耳边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。
但是她陷入梦魇里,怎么也醒不过来。
只知道,她的身边似乎有一个温暖源头,她不禁向那靠了又靠,最后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上面。
身体和心里的寒气被瞬间驱逐,沈安苧睡了个好觉。
次日一早,悠悠转醒的沈安苧一睁眼,就对上了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。
她懵懂地睁大双眼:“霍、霍忱暨!你怎么……”
话说到一般,沈安苧才注意到自己不雅的姿势,腾地一下,脸就通红无比。
霍忱暨淡漠的眸色中点上几分璀璨,他不觉有些好笑。
结婚都已经两年多了,这个女人还是这样容易害羞?
“怎么,我不能回来?”
缱绻着慵懒的嗓音震进她的耳畔。
二人的距离过近,让她忍不住侧头躲避,下一秒却被男人紧紧地抓了回来。
“沈小姐,我们还没有离婚,按理来说,这算是持证睡觉。”男人长长的拖尾音里带着玩笑的意思。
“可、可……”
沈安苧结结巴巴地开口,她盯着他一向凌厉的眉眼,如今却多了几分柔和。
心忍不住地“砰砰”直跳。
他虽待她好,可好像,从来没有这般温柔过。
男人又凑近了几分,沈安苧分明嗅出他身上有一股陌生的香气。
骤然,一股酸水味涌了上来。
“呕……”
离婚……呵呵,都快离婚了,沈安苧,你还在对他动心什么!!
“怎么了?身体不舒服吗?”霍忱暨觉得她的脸色很不对劲,瞬间扣紧她的手腕。
“没事,可能是没吃饭,胃不太舒服。”
沈安苧强撑着露出一丝微笑,趁着霍忱暨不注意的时候,她连忙从他的牵制下逃脱。
她躲进厕所里,努力压抑着声音狂呕了一场,似乎心头的酸涩平静了许多。
“忱暨,今天要去爷爷那……”
闻言,霍忱暨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,“我要出门一趟,自己先去吧,记得先吃点东西。”
沈安苧一顿,“今天是……”
“公司那边有点事,你知道的,下个月的竞标会很重要。”
她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容,柔柔地开口,“好。”
就算今天是她生日又怎么样呢?
老爷子那边,她也不是不能一个人搪塞过去。
沈安苧无言地将霍忱暨的西服熨好,随后头也不回地拿了包准备下楼。
他有事,自己也有事,干嘛非揪着儿女情长不放?
好歹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,现在搞得自己像个怨妇一样,何必呢!
霍忱暨只觉得小女人这两天很不对劲。
和以往的温柔不同,像是藏了几分锋芒。
她已经转过了身,纤瘦的背影盈盈一握。
霍忱暨看着,忽然体内一股热气喷涌而来。
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牢牢锢住,耳边一股热气喷薄而来。
他抚上沈安苧的手,意外的冰冷。
“手怎么这么冷?”
沈安苧后背一僵。
又来!又来!
每次都是!说什么履行协议对她会如妻子一般好,骗得她屡屡心软!
“乖,知道你不高兴了。中午我会回老宅吃饭的,嗯?”
霍忱暨充满磁性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畔。
沈安苧点了点头,逃也似地飞奔下楼。
一刻也不敢停留,生怕自己又不争气地服软。
在回老宅的路上,沈安苧觉得胃在不停地翻涌着,身体也疲软得不行。
但是想到一会就要见到霍爷爷了,又不得不强心忍了下去。
“我孙媳妇儿怎么还不来!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?”
沈安苧还没进门,就听到老爷子担忧的声音。
一股暖流送进她的心里,蔓延到四肢,身体似乎都没那么难受了。
“爷爷,我来了哦。”沈安苧从大门探进头去,调皮的样子引得霍爷爷注目。
“哎哟!我的乖乖,终于来了!路上没累着吧?”霍老爷子兴奋地手舞足蹈。
真可谓是越老越顽童啊。
“老爷子,您小心着点,前两天才摔了一跤您忘了?”管家先生在后面提心吊胆地跟着,不得不提了一嘴。
老爷子特意向沈安苧身后探了一眼,却没看到霍忱暨的身影,脸色不由得一沉,“他人呢?”
“他啊,最近有一个招标会,所以忙的很,爷爷您别怪他。”沈安苧心里一顿,她加快脚步,一把扶住老爷子,转移话题道,“什么时候摔的?爷爷你怎么不告诉我呀!”
“还不是怕您担心!”
管家一时多嘴,差点被霍老爷子瞪得满身都是窟窿。
“不管不管,先进去!”霍爷爷握紧她的手,颇为心疼地招来女佣,“快给安苧拿个毯子来,这手冷的……”
还没等女佣来得及反应,沈安苧的面前骤然甩来一条羊毛毯。
“盖这个,这个暖和。”
清亮的声音中透着命令的意思。
沈安苧慌忙接过,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大男孩霍忱一,“好,你今天没上课吗?”
“翘了,今天不是你生日吗?”
霍忱一冷飕飕地开口。
明明是想着沈安苧好,可是语气却总是冷冰冰的,和霍忱暨还真有几分相像。
这就是霍忱暨同父异母的弟弟,今天十五岁,因为叛逆被送到霍老爷子这里调教。
但是看样子,似乎被教得更加任性了。
“下次再翘课,你就别想让我教你设计了。”沈安苧微微一笑,透着几分认真。
男孩别过头,十分没面子地应了一声。
“大少爷回来了。”
管家急匆匆地来报,老爷子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。
只是在看到霍忱暨进门时,手里还抱着一束玫瑰时,脸色好转。
沈安苧心口一窒。
她应该很高兴,如果,她没看到男人身后的那个少女的话。
胃里又涌起一股恶腥味,她紧紧地闭上双眸,勉强才咽下苦涩。
她应该不会认错。
那个女孩的照片,藏在霍忱暨的钱包里,有好几年之久。
她曾看到过,那个女孩跟自己不一样。
她的笑容很明媚,很灿烂,就如同现在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