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波三折,等我推着自行车到理发店的时候,天都黑了。
真的很难弄,tony 老师修剪了几次,最后皱着眉说:
「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,我就给你推光。」
「那推光吧。」
tony 大惊,「你确定吗?」问了好几遍。
「我确定,推光吧。」
比寸头还要新鲜,我剃了个光头。
剪完头发,我在理发店隔壁买了顶严实的棒球帽戴上上。
接着,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,穿越人群回到了家。
破天荒的,我妈居然在家,还准备好了饭菜。
上一次我俩一起吃晚饭,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。
「小河回来啦。」她摆好碗筷,招呼我坐下,「快吃吧,都是你喜欢的,西红柿炒蛋。」
「好,谢谢妈。」
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西红柿炒蛋,只是从小到大,我妈也只有这道菜做得勉强能吃。
我扒拉着饭,我妈盯着手机,手指不停滑动着屏幕,专心致志地看着那些医学知识的资料,为工作调动做准备。
我们熟悉又陌生,一言不发且各自安好。
终于,我忍不住了:「妈,你没觉得我今天哪里不对吗?」
「嗯?」她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,「是有点……」
话音未落,她手机响了。
接起电话的她愁眉不展,口中说着一些职业的医学术语。
同时放下手里的筷子,用最快的时间换好衣服。
最后,她一口应下:「……我马上就到,先给病人做手术准备。」
「妈……」我不敢抬头,怕她看见我的哀怨和挽留。
「没办法,城西一个居民楼发生了火灾,送来了好几个重症患者,我现在必须去医院。」她愧疚地拍了拍我的头,准确地说,是拍了拍我的帽子。
「小河,妈妈爱你。」她在我脸颊上留了个吻。
夺门而出那一刻,不得不承认,我觉得她薄情,却又很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