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感觉到手脚似乎恢复了一点儿力气,我不能放过每一个求救的机会。
我费力的扒在花轿的窗户上,泪水早已模糊我的双眼,我嘶哑着声音不听的哭喊着:救命!救命啊!
虽然心知在这偏僻的小山村,获救的机会可谓渺茫,但求生的愿望让我仍不停呼救。
突然,一阵风刮过,阴森森的树梢在月影下舞动。在风停下来的时候,周围的声音都静止了。
来了,来了!刚才那个给村长谄媚的声音又响起来了:跪下,快跪下!一个村子的男人好似人偶般,竟齐刷刷对着喜轿中的我跪了下来。
如果不是之前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,光看着这些人如此整齐地跪的俯首帖耳,我还真想笑出声来。
这个念头只是一瞬。在看到眼前出现人影的时候,我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那么俯首帖耳。
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有温度的,哪怕是刚才那些无恶不作之徒,他们有情绪,有欲望,眼里就有波澜起伏。
可眼前这个站在轿门外,冷冷直视我的男人,那双眼里,却一片荒凉!看着他,仿若置身极寒之地。尽管他有着不输希腊神祗的俊美脸孔,可只消看他一眼,就足以让人冰冻三尺。
他眼里的黑,那是纯粹的、深沉的黑,仿佛一道深渊,随时会让人坠入!
天哪,我怎么会对这个才见着一分钟的人产生这么多想法。我摆摆头,想要摆脱脑海中荒谬的想法,却看见他好看的薄唇轻轻一钩,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他朝我伸出一只手。
那样颀长洁白的手,真的是属于一个男人的?我明白他是要我跟着他,但我看了看躺在石台上一动不动的齐娇,轻轻摇了摇头。
看着齐娇的惨遇,虽然恨她将我带入这个泥沼,可是,也同情她的遭遇。凭刚才发生的一切,我似乎也能猜到她陷害我的动机。
不能丢下她!这是我此刻唯一的想法!
我有点费力地撑起身子,拖着仍旧有些虚浮的脚步朝齐娇的方向走去。
我要带她一起!我坚定地表达着我的决心。
那个男人对我的话不置可否。我也不知道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,但眼下,他是我和齐娇唯一的希望了。
面前这些村民想要阻挡我,可经不住那个冷冽男人云淡风轻的一个眼神,这些行事彪悍的村民便乖乖地让开道路,一动也不敢动了。
我走到齐娇身边,捡了些被撕落下来的衣服,勉强替她遮掩住身子,艰难地搀扶住她走离石台。
齐娇仿佛一个提线玩偶,对周遭恍若未觉,一步一步跟着我,任由我牵着走。可就在经过一块大石的时候,齐娇突然挣开我的手,低头狠命地向大石冲去。
我看着那暗沉的石头上骤然绽开的血色花朵,像摄人心魂的夺命曼陀罗:不!我惨叫一声,跌入无尽的黑暗。
与这黑暗同时而至的,还有一个带着温度的臂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