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,她就是这群人乃至那些前人里潜质最好的人。
父亲说过,玄极阁成立以来的几百年里,住在潇湘苑的人都是潜质最佳的,最后也都是实力凌驾于群雄的王者。
而这几百年里,住进潇湘苑的人五只手指都数的过来。
姑娘,以后您便是潇湘苑的主人,奴婢是承淼(承水、承双、承朵),都是您的侍从,您有任何事情直接吩咐奴婢。
苏忆没有恃宠而骄,权贵之家的知书达理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。
我初来乍到,太多地方不懂,以后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,烦请关照。
苏忆猜的也没错。
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而她们主要的职责就是保证潇湘苑主人的安全。
四人的眼里波澜不惊,其中一名稍微高挑的女子开口:姑娘客气。姑娘的日程都安排好了,明日开始,姑娘要接受诀影的训练。
苏忆点头应下,随后被承淼带去房间。
刚刚昏暗的房间,现在敞亮了许多。
栎乐倚靠在轮椅上,贵气逼人,这副姿态尽显慵懒之气。
他的身后,站着一名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,仔细瞧着,是刚刚给云音送去牌匾的青衫少年。
栎乐把玩着手里的青龙玉佩,忽然睁开眼,望向窗外,慢慢的有些出神了。
如何?许久,栎乐开口。
他把青龙玉佩重新系回右侧的腰带上,一双清澈乌黑的眼睛里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青衫少年瞬间就明白他问的什么,说:云姑娘怯弱,低着头,都没敢瞧我,实在瞧不出来。
他没有任何隐瞒,因为他也没有必要隐瞒,公子的能力,众所周知。
栎乐眉头一皱,没有再说什么,让青衫少年出去。
乔峪,潇湘苑那边,不要放水!临了,栎乐突然喊住青衫少年,轻声提醒。
乔峪扬唇一笑,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,应了一声,便离开了。
栎乐转动轮椅,来到桌案前,拿起一边的墨开始研起来。
自记事以来,他便能读懂旁人心思。无论是谁,心里在想什么,只要他看一眼,那人的所有想法在他这里一展无遗。
长这么大,他只有一个人看不懂。
那人实力在他之上,一身红衣,行事乖张,来无影去无踪,是所有人眼中唯一封神的存在。除了一个名字,没有人还知道其他,就连性别也不清楚,只听说可男可女。
他所了解的,要比平常人多一点,他见过那人,但没有见到对方的面容。
十年前,那人消失了。
时至今日,这世间再无那人的任何踪迹,只留下越传越玄乎的关于他的传说。
刚刚,他留意了一下那个橘色衣裳的姑娘,发现她的心很纯净,没有一丁点儿心思。
不知道是她的心实在太纯净,还是她有某种能力,他竟看不懂她。
这是他第二个看不懂的人,如果是前者,那还好,倒也没什么,是后者的话,这事儿就有些有趣了。
这么多年,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让他提起兴趣,他觉得这世间实在是太无趣了。
他研好墨,取来狼毫笔,沾了墨水,开始在素白的纸上奋笔疾书。
半柱香的时间,他忽然停了笔。
再看那张纸,只见上面仅仅只写了工工整整的两个大字。
清乐!
清乐......
他喃喃自语,竟有些失神了。
苏忆早早地就起身了。
她记着昨日侍女给她看的日程安排,日程上,起身在卯时中刻,所以自己便提前起身,无需麻烦侍女提醒。
父亲从小就以男儿的方法培养她,教她起身后要做的所有事情不能超过半个时辰,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,但要适可而止。
她看了眼天色,灰蒙蒙的,无声笑了起来,拿起桌案上的书籍看起来。
承淼踏入院子时,入眼的便是美人在房内静读,娴静清冷。
这样的姑娘,她还是头一回见到,说书先生说的,也并非不存在于世间嘛!
姑娘,出发了。
承淼出声,打破了这一美好的景象。
苏忆放下书,朝承淼微笑示意。
父亲从小就找人训练她的各个方面,也包括听觉,早在承淼还未踏入院子的时候,她就已经有所察觉了。
承淼作了个请的姿势,说:今日由奴婢给姑娘引路,待姑娘熟悉,便是姑娘自己去了。
苏忆不假思索,问道:去训练的,只有我,还是还有其他人?
只有姑娘进入决影,关于决影的训练,自然只有姑娘才能去。
说到这个,尽管承淼面色没有丝毫波澜,但是,苏忆听出了承淼的语气里透露的一丝自豪之意。
也对,能进入决影,都是实力的佼佼者。
苏忆的目光突然被一抹橘色的身影吸引,见对方去的也是自己要去的方向,她开口:那是谁?
承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入眼的是熟悉的乔璃璃,再看向对方身边的人,知道姑娘问的是那位橘色衣裳的姑娘了。
于是回:那是与姑娘一同来的云音姑娘。
顿了顿,好像知道苏忆接下来要问的事情,又补充说:云音姑娘没有资质,不参加选拔训练,她只是去经书阁。
苏忆其实也没有在乎对方去哪里,只是好奇这个女孩昨日为何会得到公子的目光。
虽然公子没有光明正大的看对方,但是公子视线的重心,她还是看出来的,是在那女孩的身上,而不是只在自己的身上。
不过,云音这个名字,她听着倒是有些熟悉,以前一定在哪里听过。
云音感受到了有人在看自己,于是停了下来,回望过去,看到的是一个两袖带风的倩影。
乔璃璃看她没有跟上来,顺她的视线看去。
她回到云音身边,轻快地说:那是苏忆姑娘,潇湘苑的新主人。姑娘别看了,你们走的是不同的道路,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,姑娘有自己的路要走。
云音没有说什么。
走到一棵枫树下,云音停了,她伸手,一片火红的枫叶落在手心。
她抬头看向树上。
树干有四个她才能抱住,树枝很粗壮,想来是存在上百年了,密密麻麻的叶子让她看不出这树有多高。
她愣了一下,忽然发现树上趴着一名红衣似火的男子,长得极好看,一双桃花眼里带着戏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