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将军府。
乔牧歌一身红色嫁衣站在偌大的府门口。
爹和哥哥在外征战,陛下却忽然赐婚即日嫁娶,也不知他们回来会不会怪她。
虽心中有些担心,但乔牧歌依旧掩盖不住将要成为邵盛安新娘子的喜悦。
唢呐声自街口传来,乔牧歌眼眸一亮,不由的踮起脚尖看向街口。
可随着迎亲队伍的走近,乔牧歌脸上的笑乔僵住了。
那明明是邵府的家丁,却都穿着丧服。
四人奏乐,六人抬一口黑棺,身后的纸钱一直蔓延到了街尾。
领头的人微微躬身道:“少夫人请上棺。”
上棺?
乔牧歌眼中的喜悦霎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怒火,她紧握着拳:“邵盛安呢?”
“少爷吩咐,若少夫人不愿上棺,便自己走去。”
乔牧歌脸色霎时转白,她定定的看着那口黑棺,明白这是邵盛安故意针对她。
陛下赐婚,他不能拒绝,便用这样的招数好叫她知难而退。
半晌,她闭上眼,咬牙道:“我自己走。”
话毕,抬脚便往邵府去。
“小姐!”丫鬟小玉连忙拉住她,“您是将军之女,怎能这样?!”
乔牧歌捂着盖头,心中五味杂陈,但皇命不可违,岂有退却之理。
见乔牧歌不肯停下,小玉红着眼走到她面前蹲下:“女子出嫁,向来要有娘家人背出门。老爷少爷不在,奴婢背你去。”
从将军府至邵府,路途并不远。
只是过路人的窃窃私语让这几步路显得格外蛮长。
乔牧歌紧紧抓着盖头的一角,垂下眼睑。
她要嫁的是邵盛安,她倾心了十二年的人。
可邵盛安不喜欢她,他嫌她鲁莽蛮横,无半点知书达理的模样。
她家族世代都是武将,她自幼习武,自然比不得那些优雅小姐……
邵府。
小玉停了下来,却没有放下乔牧歌。
她看着一张喜字都没有的的邵府,鼻尖全是酸涩:“小姐,我们不嫁了好不好。”
乔牧歌沉默了一会儿,盖着盖头的她虽然看不到,可邵府实在过于安静。
没有宾客,甚至没有人前来迎接。
乔牧歌不可闻的一叹,拍了拍小玉的肩:“放我下来吧。”
府中正厅,邵盛安看见乔牧歌,眼中闪过诧异。
他如此刁难,她居然还来了。
透过红盖头的细缝,乔牧歌看到了邵盛安。
只那一眼,方才所有的不甘和怒火好像都烟消云散了一般,她不禁嘲笑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武将风范。
两人草草拜完堂,新房中只留下了乔牧歌一人。
直到四更,邵盛安都没有来。
她掀开盖头,看着空旷不已的新房,生生将泪忍住。
这是陛下的恩赐,他们乔家不得不从,她只庆幸所嫁之人是他。
往后几日,乔牧歌早起给公婆敬茶,给邵盛安做饭。
即使手上被烫的全是泡,换来的依旧是邵盛安的冷漠。
“你烦人的本领倒是比你武艺还强。”
看着已经凉透的饭菜,乔牧歌尽力温婉回答:“我只是做妻子该做的事。”
邵盛安眼中讥讽似刀:“仰仗着乔家的功劳让皇上赐了婚,你开心了?”
乔牧歌一愣,她是喜欢邵盛安,虽然也想过嫁给他,但绝不会去用爹和哥哥的功劳去换这份姻缘。
强忍心中疼痛,她一字一句:“我爹和哥哥征战,只是为了护江山百姓。”
邵盛安却觉得她满嘴虚伪之言,心中更是厌恶。
他倏然起身,就往外走:“亲人忙着杀敌,你忙着嫁人。以他们的功劳来换一道圣旨,可真不愧是‘将军之女’。”
锥心之言如利刃一般,让乔牧歌一愣。
“邵盛安……”等她回过神想去抓住他,却只抚到邵盛安衣袖一角。
“嘭”的一声,门被狠狠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