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主经常去镇上卖帕子,也是因为见到了镇上的繁华,才想着逃离沈家。
篮子里的鱼汤香味扑鼻,姜夏肚子饿得咕咕叫,把张婆子临走塞给她的二合面饼子两三口吃完,饥饿感才压下去。
她走的不快,等到了书院,门口已经有不少人。
有和她一样来送饭的,也有摆摊的,姜夏看了一会儿,小摊上卖的多是包子、饼、面一类的,卖相和味道都一般,但分量给的很足。
姜夏傻愣愣地站在太阳底下,正午的阳光毒辣,她拿手遮阴,踮着脚往书院门口张望。
这沈心淮咋还没出来?姜夏正纳闷,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,她转过头,看到来人的瞬间,感觉正午的骄阳都黯淡了下来。
“怎么是你来了?”
沈心淮逆光而立,身姿挺拔,俊眉修目,一双狭长的丹凤眼,鸦羽似的睫毛勾勒出上翘的眼尾,芝兰玉树,如清风朗月,十七八岁的少年已初现风华。
她知道男主长得好,但见到真人的冲击力还是有些遭不住,男人靠的很近,姜夏能闻到他身上竹子的清香,本就晒红的小脸更热了。
她这该死的颜狗!
姜夏稍稍退后了一步,平复了呼吸,把篮子递给他。
“我做了鱼汤,给相公补身子!”姜夏笑的娇甜,嘴角的梨涡像盛了蜜。
沈心淮薄唇紧抿,修长的手指接过篮子,凤眼低垂,掩过一抹厌恶和不自在。
“快吃吧,我亲手抓的鱼呢,炖了一上午,可香了。”姜夏想到又白又浓的鱼汤,咽了咽口水,她还没吃到呢。
沈心淮眸子闪过狐疑,他又不是没吃过她做的饭,王氏和许氏虽然厨艺一般,但至少能做熟,姜夏做的饭……不说也罢。
“吃啊,”姜夏看他不动,又催促了一句,她还等着他吃完去卖帕子呢。
篮子上的白布被掀开,热气伴着香气扑出来,鱼肉雪白入口即化,配着清甜的萝卜、浸满汤汁的豆腐,喝一口汤咬一口饼子,沈心淮吃的餍足。
平时张婆子送的饭他只能吃七分饱,这次竟有些撑了。沈心淮面色划过赧然,把碗递给姜夏。
姜夏看着汤汁都被喝的一干二净的空碗,脸上带笑。
“相公,我做的鱼好吃吧,以后相公想吃什么,我都给相公做。”
她本就长得好看,笑起来像一朵娇艳的花,开在了他心里。
沈心淮心尖又酸又麻,薄唇抿得更紧,手指不自在地捏住袖口。
“嗯。”
“哎,那相公快进去吧,读书辛苦一定要注意身体啊!”
姜夏拎着篮子脚步轻快地离开,扬起的衣摆像只快乐的小蝴蝶。
沈心淮清冷的眸子有些怔愣,得他喜欢就这么高兴?
姜夏很快到了镇上的锦绣阁,这地方不大,但五脏俱全。小到帕子、锦囊,大到屏风、成衣应有尽有。
姜夏打量了一圈,铺子里的绣品虽然全,但刺绣技术一般,样式也有些呆板匠气。
不过也正常,芙蓉镇是小地方,好的绣娘本来就少,原主的绣工都算出挑的,姜夏不知道她跟谁学的,好像天生就会。
“姜娘子来啦。”
锦绣阁的掌柜姓秦,约莫三十多岁,脸白细嫩,未语先笑,长相亲和,听闻夫家在京城,和离了回到镇子上开了这家绣铺。
“我来送帕子,”姜夏掏出怀里的帕子,笑着说道。
“哎,姜娘子的手艺我再放心不过了……”秦掌柜接过来,看到上面绣的花样,眼都亮了。
“哎呦,这蝴蝶可真好看,跟真的似的,我都能闻见花香了!”
“想了些小玩意儿,就绣上去了,掌柜的看如何?”姜夏对她的反应见怪不怪,她前世学过美术,知道怎么拿捏花鸟虫鱼的神韵。
“好,真好!”秦掌柜爱不释手,这姜娘子以前的手艺也好,但少了灵气,几天不见,这绣技可见长不少,惟妙惟肖、浑然天成,比之京城的绣娘都不输。
而且她以前傲慢,现在笑盈盈地看着她,秦掌柜心里就亲近了三分。
“以往的帕子两文钱一条,这些我给你算四文,以后绣的都是这个价!”
姜夏心里有数,芙蓉镇一共两家绣铺,秦掌柜给的价不低了。
“谢谢掌柜的。”
“谢什么!一共十条,四十文收好了。”
“姜娘子这次还绣十条帕子?”秦掌柜取出十块白布递给她,又添了些绣线。
“这次多扯块布,我想绣些香囊。”香囊一个十文,熟练的绣娘一天能做两个,挣钱也多。
秦掌柜点点头,又扯了块递给她。
绣香囊用绸缎最好,但她现在穷买不起,只能用最便宜的白棉布。
姜夏欣然接过,除去成本,她绣三天就挣了三十文,要知道现在男劳力干一天活才十文钱,虽然看着很多,但离发家致富还远的很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