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棠浑浑噩噩的回到家,便躺上床,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。
她现在才知道,情绪低落,爱哭,都是因为病情的原因……
直到哭累了,阮棠意识开始模糊起来,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的一个午后。
阮棠欣喜的找到傅斯年,以为等待她的会是美好的未来。
可没想到傅斯年转过身来,他却一改往日的温柔,面容变得森冷:“我从来没爱过你!”
“阮棠,你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。”
阮棠被这两句话紧紧的撕扯着,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,想要醒过来,可是整个人却仿佛身处沼泽,越陷越深,只能忍受着这番凌迟。
突然,寂静的卧室内突兀的一声“叮铃铃——”。
床头的闹钟响起,终于将梦魇里的阮棠唤醒。
阮棠急促呼吸的从床上坐起,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噩梦而冒出来的汗珠。
诊断书就放在枕边,她缓缓拿起,仔细翻阅,上面写着抑郁症患者的症状。
心境低落,思绪迟缓,抑制活动减弱,认知功能降低,重度患者甚至还会有自杀倾向……
阮棠眼底眸色渐深,脑子里一片混沌,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
随后她拿着诊断书走出卧室,将它放到餐桌上,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做饭。
做完饭,阮棠擦了擦手,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傅斯年:“今天你回来吗?”
电话那头的傅斯年沉默片刻后说:“会。”
阮棠心头松了松,说了一句:“我等你。”
她挂断电话,将视线从冒着热气的饭菜转移到面前的诊断书上。
她知道,傅斯年这么温柔的男人知道她生病后,一定不会抛下自己。
她也想卑劣一次,用自己的病来换男人片刻的陪伴。
因为她发现,自己看到傅斯年和叶琳娜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,不能接受。
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!
阮棠就这么等着,可直到晚上九点,傅斯年都没有回来。
她再打电话过去那边却是手机已关机。
阮棠就这么一个人面对着偌大的客厅等着。
这一等,等到晚上十一点。
门口传来响动,阮棠第一时间看过去。
只见门打开后,傅斯年便出现在门口,他出现的那一刻,阮棠仿佛感觉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。
可是还没等她高兴,就看到叶琳娜跟在傅斯年身后走进了客厅。
阮棠就这么看着,眼眶忍不住泛红。
她早就知道傅斯年和叶琳娜在一起,可从来没想过他会把她带回家来!
傅斯年将叶琳娜带到阮棠面前,停下脚步,看着阮棠启唇:“我有事要跟你聊。”
阮棠也说:“正好,我也有事要跟你聊。”
不等傅斯年开口,阮棠便先发制人,将诊断书拿给傅斯年。
“我生病了,重度抑郁。”
第六章 威胁
傅斯年没有伸手接,剑眉紧蹙。
一时间,整个屋子里寂静得仿佛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这时,一旁的叶琳娜却开口:“阮棠,你是在开玩笑吧!”
因为这话,屋内凝固的气氛仿佛又重新涌动起来。
有那一瞬间,她真的不舍得为难他,想着就当做是一场玩笑,这事就过去了。
可看着傅斯年,又反悔了。
阮棠反驳道:“我为什么要开玩笑。”
虽然话是对着叶琳娜说的,可阮棠的目光却依旧倔强的看着傅斯年。
叶琳娜一愣,面色迅速恢复如常,勾着唇说:“其实我今天也去了医院,医生诊断我中度抑郁,可我没想到你也说自己得了抑郁症,虽然抑郁症患者直到今年增加了百分之六十,可你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叶琳娜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她在说谎。
阮棠看着傅斯年和煦的脸:“所以你也觉得我在撒谎,对吗?”
傅斯年剑眉越蹙越深,声音低沉:“这个玩笑,一点也不好笑。”
玩笑,他竟然觉得这只是玩笑吗?
他相信叶琳娜也不相信自己!
“我不是开玩笑!”
阮棠拔高声调,冰冷的餐厅里回荡着她的声音。
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阮棠不想再装了,第一次对傅斯年说重话:“傅斯年,我确实生了病,而且现在我们还是夫妻,而我不希望别的女人来我们家,会影响我。”
说完阮棠便走到门口,将门打开,锐利的目光射向叶琳娜:“叶小姐,请你离开。”
叶琳娜站在原地没动。
傅斯年看了叶琳娜一眼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见状,叶琳娜脸色一暗。
只得跟着傅斯年走到了门口。
眼看着傅斯年要出门,阮棠将他拉住:“我说了我重度抑郁,如果你想我死在家里,你就去送。”
傅斯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阮棠,愣了愣才反应过来。
随即他转身对叶琳娜说:“你让助理送你回去。”
叶琳娜错愕地看着他,见他真的不打算送,最后气呼呼的转身离去。
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。
阮棠的情绪也平稳下来。
“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得了病,但是我诊断书的时间比她早。”
不是模仿。
也不是撒谎。
阮棠把受伤的手摊开,才刚包扎好的手,纱布上又渗出了的血。
傅斯年见状,心一紧:“怎么回事?”
阮棠见他低头查看自己的手,轻声说,几乎是带着恳求。
“如果你真的想跟我离婚,那就在你生日那天我们再离婚,11月23号之前你都得陪着我,还有三天。”
阮棠又补充了一句:“否则你就不是离婚,而是丧偶!”
傅斯年沉默了一会后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说完,他转身找出医药箱,将阮棠带到了床边坐下,帮她重新包扎伤口。
包扎完以后,两人都躺在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