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太子拜我父亲为老师时,但凡是他喜欢的,无一不是我亲手制作的。
太子喜欢松子糕,我就没日没夜学习。
母亲知道后十分心疼,在皇后娘娘夸耀府内糕点精致时,母亲说:「都是小女亲手制作的,虽说女儿家应当十指不沾阳春水,但小女顾念曾经同窗情谊,更愿意为太子亲手制作。」
此话一出,满京城都传遍了,有男孩的家庭都在夸,母亲教女有方,娶妻当娶贤,纳妾当纳美。
夸我的越多,骂崔艳艳的人也就越多。
母亲是好心,可惜办了坏事,后来太子再来我家,只是喝喝茶水,不再愿意尝试别的吃食。
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,没想到后来一场宫宴上,更是越演越烈。
那日,皇后邀请世家女子齐齐进宫赏菊,我虽说骨子刻板,但实在不爱应酬这些虚伪,便偷偷躲在后山处发呆。
突然,「咚」的一声巨响,打断我的思绪,走出一看,崔艳艳和太子叠罗汉方式呈现眼前,燥得我满脸通红。
我慌乱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,直到崔艳艳把太子挣脱开,我才反应过来应该转身。
崔艳艳恼羞成怒,狠狠踩太子一脚。
太子吃痛皱了皱眉,还是紧紧握住她的手。
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站在这里,说:「那个……我……我丫鬟好像叫我了,我先走了。」
崔艳艳不依,扬声道:「你等一下,我和你一起走。」
我对上太子不赞同的眼神,哪里敢答应这事,还是硬着头皮拒绝她。
崔艳艳硬是要和我走,太子不愿意她走,而我只想赶紧离开。
三个人就这样你看我,我看着你,不知如何是好。
还是崔艳艳机灵,她噗嗤一笑,踮起脚尖,拿走插在太子头上的枯草。
崔艳艳不是那种一眼让人惊艳的美,但她的笑容里,蕴藏着山川和大海,有着江湖侠客的豪爽,一颦一笑断人肠。
太子见此,倔强面容也有所缓和。
崔艳艳问:「若离,你怎么会在这?」
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,支支吾吾解释:「宴会那边……有点……闹腾,我就想出来透透气。」
崔艳艳看着我双颊涨红,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,圆滚滚的眼珠子直溜溜盯着我看。
我急忙低下头,垂落刘海遮住我双眸。
崔艳艳说:「想不到平日最讲规矩的人,私底下原来也讨厌规矩。」
太子宠溺地刮下她的鼻子,好笑说:「你以为人人像你,泥猴。」
崔艳艳娇俏小脸不满一皱,「哼」一声,扭头跺脚。
太子眼里笑意更浓了。
我暗暗低下头,心里念叨:「原来被喜欢的人喜欢,是这般甜蜜。」
后来,太子发话,我们三个并肩同行,说是并肩,但我还是很守规矩站在太子身后。
恰好站在身后,发现太子衣衫破开道口子。
储君穿破衣衫,这可是大罪,会波及很多无辜的人,我只好硬着头皮提醒太子。
这下轮到太子脸红,他剜了崔艳艳一眼,也知道自己这样出现宴会场所不合时宜。
我说:「殿下要是不介意,臣女身上带有针线,可以为殿下缝补。」
崔艳艳说:「久闻若离女红堪称京城一绝,太子,你可是有大福了。」说话间,还不忘推搡太子。
我见太子没有反对意思,还好只袖子部位破损,无需脱衣就可缝补。
太子就站在我跟前,热烈呼吸扑面而来,让我无所适从,慌乱间差点连针都握不稳。
为了快点解决此事,我采用自己最熟悉的绣法,从暗处绣了一节竹子,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缝补痕迹。
这事我以为就这样过去了,遇到太子和崔艳艳,就当做是老天爷变相提醒自己,不属于你,永远只能看着别人幸福。
他喜欢她,与卿何干。
谁知太子衣衫缝补过痕迹,还是被眼尖贴身宫女发现了,传回给皇后。
皇后在先皇面前大大夸耀我,她说:「太子岁数不小了,还好离儿是个妥帖的人。」
此事一出,京城流言蜚语更甚了:「太傅家嫡女和太子私相授受。」
父亲很生气,还罚我禁足,母亲也说我不自爱。
很多时候,我也希望自己能如崔艳艳那般轰轰烈烈爱一场,纵使最后无疾而终,但起码也表露心扉过。
不会像现在,太子对我百般猜忌,总以为我另有心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