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云觅手中便多出一枚玉佩,一面刻着她的名字,一面刻着池绪的名字。
这是他们婚约的证明。
池绪凝视着云觅手中的玉佩,眉头紧蹙,语气不善的道:“你又想耍什么花样?”
“你的心并不属于我,这么些年来委屈你了。既然你已经把她点上天庭,日夜相陪在侧,我就不做那个恶人了,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
“你会这么通情达理?”他嗤笑道。
华芸初到天庭那一会儿,可没少被她折腾,直到他将人护在身边,才没让她有机可乘。
“是啊,我就是一个心胸狭隘,睚眦必报,喜欢棒打鸳鸯的人。”云觅半嘲讽的笑着,“如今我玩累了,不想玩了,不可以吗?”
她划破手指,将在玉佩上刻着她名字的那一面轻轻一抹,玉佩发着淡淡的光,出现了一条裂缝。
“到你了。”把玉佩交到男人手上,云觅的指尖碰触着他的,有点凉,她忍不住捏在手里握了一下。
池绪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,立即甩开。
这一次,他带上了真气,云觅没有防备,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,掌心刚好压在破碎的酒瓶瓷片上,刮出一道道血痕。
他冷漠的看着她,深刻的怀疑其中有诈。
她疼,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有丝失落,“你真的厌恶我,厌恶到连碰都不能碰?”
池绪敛眉,态度十分不友好的道:“惺惺作态,不要以为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就能动摇本尊的地位,你还没那个资格。”
“解除契约是吧,本尊成全你。”
说着,他咬破手指在玉佩上一划,玉佩咔嚓一声,碎成了粉末——
从此,他们之间再无瓜葛。
看着男人毫不在乎转身离开的背影,云觅扯了扯唇角,想笑却咳出了一摊血。
“你凡间历劫,她救过你,那你可知,我也曾为你历过劫……”
池绪历九道天劫时,遭人算计,是她用了本命法器替他挡下了天劫,护他安全,可他醒来后,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。
她爱他,但不想挟恩图报,然而太雍帝君,也就是云觅的父君为了她的安全,硬是将两人捆绑在了一起。
就此,造成了她日后无尽的痛苦。
她曾无数次跟他提过,不双修的话,她会死。
可他不信,反怪她胡乱修炼功法,死有余辜。
云觅长看着指尖的伤口,轻声说道:“若能重来,我不想再爱上你……”
阳光穿透了她的身体,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,不消一刻,真元便全都散尽。
这一瞬,百花枯萎,像是在一同哀悼它们逝去的主君……
九十九天宫琉璃台。
池绪到达前,长风司神将洒扫的仙娥打发离开,清点整理好各司所呈上来的公务卷轴,等待天帝陛下批阅。
辰时一刻,天帝陛下准时踏入琉璃台,长风拱手行礼,退去隔间给池绪泡茶。
这些活原本都是负责琉璃台内务的仙娥做的,但池绪处理公文时,不喜无关的人员在身边乱晃,于是,琉璃台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长风。
“陛下,昨日突发异象,百花凋零,繁落上神她……”
长风话还没有说完,池绪不耐烦的回了一句。
“让醉仙宫以后不准再给落花宫送酒。”
云觅是花神,她的灵气可以滋养百花,也会影响百花。
这次的事件,池绪根本没放在心上,只以为云觅又喝醉了,神元不稳。
长风想要提醒池绪,这次的异象不同以往,但见天帝陛下不愿多谈有关于繁落上神的事,只好闭上了嘴。
他们的天帝陛下和繁落上神虽是夫妻,却是一对怨侣,因为池绪心有所属,并不待见花神云觅。
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,池绪多看了他一眼。
“还有何事?”
“无事。”长风恭敬的行完一礼,后退几步,转身出了琉璃台。
不知不觉间,已到了午时,长风等在一道天门前,望着日晷上指针的偏移,有些莫名的慌乱。
自从池绪和云觅结亲以来,午膳都是云觅特意准备好送过来的,然而今日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三刻钟,云觅还没有出现,这很不正常。
忽然想到池绪尽早吩咐醉仙宫的事,长风皱了皱眉,没再多等,步入膳阁让人准备好吃食。
片刻之后,清淡的膳食准备完毕,长风提着迟到的午膳送进了琉璃台。
池绪忙起来几乎可以说是废寝忘食的,如果没人提醒,他估计一天都忘记吃东西。
“陛下,先休息一会儿,可以用午膳了。”
“先放着。”池绪没有抬头,应完声,手下仍在奋笔疾书。
长风不敢多言,摆放好食物之后,放缓脚步退了出去。
等池绪处理完手头上的紧急要务,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,一旁桌子上饭菜早就凉了,他自认为对吃食不讲究,也就没让长风再去换。
可是拿起银箸尝了一口,他微微了蹙眉,感觉不对。
“长风。”
“陛下?”
长风推门而入,眼观八方,耳听六路,不用池绪交代,他已经猜到了大概,先是把冷掉的饭菜撤下,再让人准备新的。
然而,新的膳食呈上来后,味道还是不对。
池绪虽贵为天帝,但他崇尚节俭,不愿再麻烦其他人,简单了用了一些,便不再吃了。
长风进来收拾餐具的时候,发现剩了许多,抬眼看到池绪又重新批示公文,摇了摇头。
他只是池绪身边的司神,天帝陛下的私事容不得他置喙。
忙完一天的工作,池绪刚落下笔,水灵镜发出嗡嗡低鸣,池绪眉眼缓缓的舒展开,拿出水灵镜手掌在上面一抹,镜子里出现一个娇羞艳丽的容颜。
“阿羽,你准备启程回宫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