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客房,晏清叶早已离开,想到下午要去白家,我跟公司请了假。
随即开车来到了宏福寺,白家老太太常年信佛,我准备给她请串佛珠回去。
刚走到庙门,就看到一个摸骨算命地先生坐在那里。
我忽然起了心思,走过去将掌心摊开,笑着说:“先生,算一卦吧。”
对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,随即问道:“算什么?”
“姻缘。”
五分钟后,对方起身,钱也没收。
只是离开前,幽幽说了句:“你情路注定坎坷,一辈子要和对方纠缠不清,且不得善终。”
寺庙外,竹林被吹的沙沙作响。
我站在那,忽然觉得算得真准,可不是不得善终吗。
肝癌晚期,连移植的机会都没有。
我低头笑着,笑到视线都渐渐模糊。
恍惚间想起对方还没收钱,可前行的脚步又止住。
小时候白老太太就警告自己不要乱算命,如果去算命别人不收钱,那多半啊……人要废了。
其中一条我记得很清楚,那就是阳寿将尽者不收,因为行规:活人不收死人钱。
“早知道不问了。”我转身走入庙门。
回到别墅的时候,已经中午。
我随便吃了点,然后将药翻出吞下,避免到了白家犯病,那真是徒添别人看笑话了。
下午三点,晏清叶准时到达。
我径直来到车前,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。
看着晏清叶诧异地眼神,我低头系上安全带:“要去白家,样子总要做一做吧。”
晏清叶看着我,黑眸微眯:“你似乎变了?”
我点头,是啊,人都要死了,难道还要唯唯诺诺看所有人心情吗?
晏清叶勾了勾唇,转头开车离去。
再次来到白家,说实话对我而言还是有点恍如隔世。
因为我是养女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领养我,但也感谢他们让我有了一个栖息的地方。
只是可惜……不能叫家。
因为提前通知过的关系,白氏夫妇和他们女儿白媛媛早已等候多时。
我和晏清叶走了进去,白夫人连忙优雅起身:“慕言,回来了?”
我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,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似乎对我的冷漠有些意见,白夫人的笑容也淡了些:“清叶,快来坐。”
这时,晏清叶抬手揽住我的肩膀,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:“慕言想来看老太太,人在房间里吗?”
这话一出,我就看见对面的三个人,表情各异。
这让我心底产生了不好的想法,没多久,我就听见白媛媛略带悲伤地说:“奶奶她……上周已经走了。”
咚!
我手里拿着的佛珠盒当场摔落在地,转身就朝着老太太住过的房间奔去。
将门推开,里面的一切都被白布盖着,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。
我不敢相信,这个家里唯一爱着我的老人,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完一生,而我……半点消息都没有听见。
我浑身颤抖着走进房间,檀木香的味道已经很弱,但对我来说,却是唯一的温暖。
我来到床前,泪水已经将我的视线模糊,曾经,白老太太就坐在这上面教我为人处世,教我隐匿锋芒,也教会我……如果爱一个人。
我张开颤抖的唇,想说些什么,但眼泪却止不住的掉。
也好,也好,曾经还担心自己死后,让老太太徒添忧愁,现在……也不必困扰了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腰间被大掌锢住,温热随之传来。
“白总,你应该知道慕言跟老太太的关系,人走了却没通知,是怎么回事?”
白父当场就开始擦汗,晏家这门亲事当初还是托老太太手里的晏氏股份才结成的。
人死后没通知,就是再想办法怎么把老太太给白慕言的股份要回白家,从入殓到下葬他们做的一直都很隐蔽,墓地更是隐蔽,却没料到人会上门来找!
而自己女儿,还自爆了!
白慕言看着眼前夫妻两那闪烁的眼神,还有什么不懂的。
在看着面前势在必得地晏清叶,她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。
明明出来前她已经吃了药,为什么身体还是这么疼,这么难受呢……
我用尽力气将晏清叶的手臂从我腰间甩开,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调,一字一句。
“晏清叶,你还有多少陷阱等着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