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蹲了下来,靠近的时候我用尽力气给了他一记耳光。
这一巴掌积攒了我不少气性,他被我扇得侧过了脸,没想到的是他只是皱紧了眉头,声线低哑地说:「解气吗?不解气我们到医院再继续。」
瞧把他给贱的。
我没忍住笑得扬起了脑袋,然后撞上洗手台又是「砰」一声响,下意识骂了句国粹,在盛映洲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开口:「你在紧张什么?是怕我又被弄脏了?还是说……」
我顿了一下,面上依旧挂着笑,「你喜欢上我了,关心我啊?」
他没有回答,只是沉默地看着我,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,他的眸里倒映着我的模样。
他的回答于我而言并不重要,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膈应他,目的达到了,我也就借力起了身。
「这点鼻血还死不了人。」
我拉开门,背对着他,恶意满满地说:「再你妈的见。」
一直住酒店也不是办法,昏天黑地地躺了两天后我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租了栋公寓,虽然说我和盛映洲不共戴天,但这几年在物质上他倒也没亏待过我,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,所以这钱我花得很快乐。
搬进去的当天晚上,我接到了江淮谨的电话。
没有任何的铺垫和前奏,他语气轻缓:「陈戚找到了。」
江淮谨是我哥的发小,也算是我半个哥哥,他本身其实是跟着父母久居国外,但祖父母住在我家隔壁,早些年的寒暑假我就跟在他和我哥屁股后面瞎跑,再后来他的祖父母先后去世,也就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,不过倒是一直都有联系。
我家出事的时候要不是他帮了一把,我现在估计是在跟我哥一块儿牢里蹲了。
那时候姚氏正处于风口浪尖,公司的财务副总陈戚举报我爸挪用公司投资款私用,并指使财务人员利用假发票冲账,把我爸逼到跳楼之后又提供了一份账本和银行流水,成功把我哥送进了牢里。在盛映洲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姚氏之后,就再也没人见过他。
我最后从盛映洲那里偷到的,是一个四年前以私人名义打去巨款的银行账号。
我发给了江淮谨,是知道他一定能替我找到,却没有料到速度会这样快。
这一刻什么感觉呢,我也说不上来,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天,我长叹了口气,晕乎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