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弈权行在他身后,萧暄回头瞧,怯生生喊了声:皇叔父。
皇上,地上凉。
萧弈权微笑地将他抱起,皇上找太后,可是有什么事?
我想让母妃陪着萧暄话没说完,又将头低下,我知道今天是我承位的日子
但是父皇刚去,我害怕
小皇帝将手指放在萧弈权掌心,皇叔父,母妃在里面吗?
在,萧弈权笑:不过,皇上需等到了前朝才能看见她。
接下来的路,让臣陪皇上走?
萧暄并没怎么听懂萧弈权的话,但听到他母妃会去,小皇帝的脸上骤然露出笑容,使劲嗯了声。
良辰吉日。
北凉皇城城门大敞,礼节繁缛。
一声声尖利太监的喊声穿透宫门,直达殿前。此时,满朝的文武百官站自两旁,静静等着典礼开始。
南渔身着太后服,在宫娥服侍下,缓步行至殿前珠帘后。
她静静听着外面动静。
萧弈权抱着皇帝走了进来。
一路上,山呼万岁,没人敢说什么。萧暄纵然是懵懂小童,但只要有萧弈权撑腰,就是北凉的王。
南渔从珠帘后出来。
遥遥相望,她温柔端庄,他龙章凤姿,强劲有力的手臂单手抱着小皇帝,及到台阶前,萧弈权将人放下。
萧暄见到南渔眼底有欢喜,但更多的是拘束。小孩子被这么多人注目,只好迈着细碎步子,去找她。
北凉历代帝王都需独自走过一道龙纹石壁台阶,但萧暄尚小,所以这项礼节便改了。
南渔握紧萧暄的手。
每走一步,都像独木行舟。
萧暄温热的小手调皮地在掌心挠着,这种感觉久违又熟悉,她眼角有泪,想到上世的一切。
她的暄儿死时,马革裹尸,被拖至千里。
国破城开,满目疮痍,四周无尽的轰笑晃如梦魇,让她犹存心悸。
小心。
快到最后一台台阶时,她脚下一浮,略没站稳。幸好身后有一力量,稳稳地托住她。
他将她送到帝位旁。
礼成,萧弈权携满朝文武行跪拜礼,加封帝印后,他亲手为萧暄拂去龙椅灰尘。
南渔静静看着。
心却想着,那件事该来了吧。
大都皇城,大雪封路。
然就是这样的时候,外面急急行来一名太监,高喊道:靖王殿下!大事不好
新帝承位典刚过,屁股还没坐热,来宣报的太监伏在地上:稽查司来报,徐王殿下已在府中摔杯掷角,与外敌勾结,起兵造反了!
现下,徐王兵马已攻到宫外,马上就要
慌什么。
男人凉凉地声音袭来,一瞬镇压所有焦躁。南渔被他扶起身,面含笑容地问道:太后,你随本王去瞧瞧?
看不见的地方,她的腰肢被他掌控。
好,
南渔面不改色,回身问萧暄:皇上去吗?
是皇兄吗?萧暄仰起稚嫩的面容,他是来祝贺我的?
南渔将孩子拢在怀中。
目光渐渐冷却。
新帝车马行到宫门口。
外面马蹄阵阵,到处都是无情的叫喊。南渔与小皇帝坐在最前面的车辇中,萧弈权静站于旁,手一挥,竟然让御前侍卫将最后一道宫门打开。
原本正进攻的兵马瞬间停下,朱红宫门发出沉重的声音,寒铁的盔甲在大雪中格外醒目。
徐王萧庸,猩红着眼看到南渔。
声音高亢:妖后!先帝驾崩与你脱不了干系!今日我等就要拨乱反正!
我看谁敢!
萧弈权一声言,紧跟在萧庸后,却让人听后更加冰寒。萧庸一怔,有些忌惮地看他。
皇叔,您怎么会与妖后为舞?
明明昨夜他还在他府上笑谈
萧庸受到震惊,又似快速想明白了什么,面色逐渐苍白起来,他暗叫一声不好,转身欲逃离。
一支穿云箭,就在此时射在他胸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