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下雨,雨天点外卖的多些,我骑着小黄摩托满大街乱窜的时候,辅导员给我打电话。
「你是程夏天的姐姐吗?程夏天和同学打架了。」
妹妹打架这个事情,我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。
我妹那么老实的一个人,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来。
小时候男生在她后桌用打火机烧她头发,她都不敢告诉老师的。
我赶紧骑着摩托车去了妹妹的学校。
雨太大了,摩托车打滑,我中间还摔了一跤,膝盖磕破皮了。
我着急,也没管,扶起摩托车就是冲。
走到学校后,我看到妹妹站在辅导员办公室角落里。
她咬着嘴唇,眼泪也没掉,就默默地看着辅导员面前的三个女生。
那三个女生穿得都好看,一看就是城市里的小孩。
她们七嘴八舌地给辅导员说着妹妹的罪状。
「她啊,宿舍聚餐从来都不去,特别孤僻,我们跟她说话,她也爱答不理似的,问她喜欢什么明星,也不说话。」
「早上七点就起床,特别影响我们休息。」
「我们宿舍想一起凑钱买个空调,她竟然说没钱,现在还有人几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吗?」
辅导员是个男的,小年轻一个,他招架不住这么多女学生,扶了扶眼镜结结巴巴地说:「那你们……也不能把程夏天同学关在宿舍外面一宿啊。」
把我妹妹关在宿舍外面一宿?我瞬间抓住了重点,一双眼睛看向那三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。
为首的一个女孩涂着粉色的指甲,上面还贴着小白熊,她眨巴了下眼睛嘟囔着:「我们都睡着了,谁听见她敲门了。」
妹妹站在角落,看见我来了,眼泪才啪嗒啪嗒掉了下来。
妹妹从小就这样,没人给她撑腰,她就不觉得委屈。
只有看到宠她的姐姐时,她的委屈才瞬间涌上来。
她眼圈红红地说:「对不起,姐,给你惹事了。」
我给她擦了擦眼睛,说:「不是你给我惹事,是别人惹咱们。」
我气势汹汹地走过去,把手里的黄头盔猛地往桌子上一摔,对着辅导员就是大吼。
「你怎么当的老师,她们把我妹妹关在宿舍外面,你不惩罚她们?」
「她们也不是故意的,也是没听到……」辅导员和稀泥,声音越说越小。
那三个女生吓了一跳,她们围在一起对我指指点点。
「这是个泼妇吧。」
「底层人素质就是低。」
「真吓人,我这辈子都遇不到这样的人。」
她们都是城里人,都讲礼貌,我是乡下来的,我是泼妇。我不管别的,我就不想让妹妹受欺负。
我说:「那我不管,我把妹妹好好送过来,你们把我妹妹关外面,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。」
辅导员一边劝我一边和稀泥,我就是不饶人,最后那个为首的小白熊女生恼了。
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给我说:「一个巴掌拍不响,为啥我们都不喜欢程夏天啊,难道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吗?」
我妹妹,老实巴交的一个女孩。小的时候养的小鸡死了都要哭上三天的小丫头。
她能有什么错误。
我瞬间就火了,直接脑子一热给了小白熊女生一个嘴巴子。
我也没想到——
就是这个嘴巴子,毁了我和妹妹的后半生。
那个女生又哭又闹,我没搭理她。
我压着辅导员给我妹妹换宿舍。
辅导员给妹妹换了宿舍,我又嘱咐了妹妹几句,回家后才发现自己膝盖上的血流了好多,都粘在了裤子上。
膝盖上的伤口和裤子粘在了一起,撕下来的时候,疼得我牙齿打颤。
我随便找了点酒精抹了点药就睡着了。
半夜,我是被一阵嘈杂的敲门声吵醒的。
我居住的地方是个一个月三百块钱的城中村,对面就住着房东一家,我以为就是房东来找我了。
打开门,眼前却出现了三个男人,他们手脚麻利地捂住了我的嘴,控制住了我。
我闻到和医用酒精很像的味道,随后眼前一黑。
当我醒来的时候,是在一个肮脏的仓库里,周围都是落灰的机器杂物。
我面前坐着一个男人,他跷着二郎腿,衣领大开,露出胸膛,剑眉扬得很高,左眉毛断掉了一点,「程冬冬,你打了我的女朋友啊。你知道我是谁吗?」
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谁,还嘴硬说:「打就打了,咋的,你打回来啊?」
我没想到,他是整个商城最有钱、最有权的一少,梁蛟。
女朋友,他也不是多喜欢,他就是突然想整一个人。
而那个人,不幸是我。
那天,他问我:「哪只手打的熊熊?」
我还没说话,他的一双皮鞋猛地就踩在了我的手掌上,我疼得惨叫一声。
他抽着一根烟,像是看风景一样挑着眉看我,一只脚却毫不留情地在我的手上碾压。
我疼得哆哆嗦嗦,却倔强地也不求饶。
「有点意思啊?」他看着我咬着牙冒冷汗的样子,他随手把烟头按在了我的额头。
嘶的一声,我感觉我的额头似乎被烫出了一个洞。
疼得我恨不得在地上打滚。
「你挺有骨气啊,不知道你妹妹能不能和你一样有骨气。」
他提到了我的妹妹,我瞬间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