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新竹一路拉着我,跑下楼,然后急急的将我推进车子,自己上了车,直接就开动了车子,重重的喘着气,飞快的将车子开走了。
我一想到,刚才在那满是血腥味的厨房,被我爸妈前后围着的场景,也感觉喘不过气。
一直到车子开出了这老旧的小区,我看着外面阳光照进来,才瞥眼朝张新竹道:「刚才你想抱走那坛子?」
「抱不走。」张新竹重重的喘着气,瞥了一眼我的手:「你这手得快点处理了,这事比我想象的严重。我一个人解决不了,得找帮手。」
跟着他打了个电话,好像是叫余学,然后直接就问人家姐夫在不在,再三强调有大事找姐夫帮忙,如何如何的。
我想着我妈喝黄鳝血时的诡异,到现在还喘不过气,张新竹想找人帮忙,也正常。
看样子,这事也不能这么快解决了。
我又给园里请了一天假,然后张新竹带着我,到药房买了一堆药打成粉,还有卖香火的地方,买了一堆东西。
更甚至特意到一个阿姨家里,抓了一只自家养的、刚开嗓的雄鸡。
中午随便在一个小餐馆吃了碗面,他居然还去旁边奶茶店,给我点了杯姜汁红糖的糖水。
然后也没等到晚上,开车到市里以前的防空洞最底下,他直接将一堆药粉和香灰,全部倒在一个瓷盆里,将那只雄鸡杀了,把鸡血接在那盆里。
又掏笔,调着朱砂画了一张符。
他画的时候,飞龙走凤,一笔呵成,还真的没看出来。
「你左手是不是都扎针放了血?将手指全部划开,把手躺放在里面来!」张新竹把那张符纸往鸡血上一放,朝我道:「快点!」
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,可看张新竹再也没了原先嘻嘻哈哈的样子,也不敢耽搁,将手伸过去。
他看了一眼,从袋子里又掏出一把折叠的水果刀,拉着我的手,捏着掌心,看了看我,抿嘴勉强的笑了笑:「别怕,有我呢。」
「我不怕痛的。」我看着他的笑,突然发现有点好笑。
张新竹也不知道怎么的,突然又嘻嘻的笑了笑,下手却很利落,哗哗的就将我五指全部割开。
口子不深,但有着血水渗出来。
他直接拉着我的手,放在那瓷盆染着血的朱砂符上,同时右手顺着我肩周,单手掐着什么,顺着胳膊往下点。
我开始感觉没什么,但随着他往下点,左手那种异物感刺痛感,又来了。
这次不只一下下,而是好像整个左手都有什么在扎痛着。
其实我不算个怕痛的人,看打针,眼睛都不扎的,这会在这阴冷的防空洞,痛得汗水直流。
整条左胳膊都在发着麻,就好像最近睡到半夜麻痛醒的那种。
张新竹也一直顺着我胳膊往下拉着什么。
慢慢的,我感觉左胳膊都不是我自己的了。
强忍着痛,看着那已经被血水淹没掌心的左手,指尖的血水顺着手指慢慢朝下流,都流到透过那张朱砂符渗上来混着药的鸡血上。
我看着那一条条血水,眼前突然闪过我妈划开黄鳝放血时的样子。
扭头问张新竹:「要多久啊?」
张新竹却瞥了我一眼,给了一个不要出声的眼色,跟着紧盯着我左中指的伤口。
我第一晚被扎的就是左中指,也就是那里感觉被嘬了一下。
这会张新竹盯着没动,让我也不由的盯着。
没一会,在刺眼的灯光下,只见划开透着红肉的伤口处,好像有一条头发粗细的白东西,慢慢的从伤口里钻了出来。
那东西就像以前看记录片里,那种青蛙腿里白色的寄生虫,那东西好像探着个头在伤口处,左右搭了搭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然后顺着我手指,慢慢拉着身体,从我划开的指腹中爬了出来,顺着血水,往下爬。
就在它爬出来后,我这才发现,这就像一条极细,却没有皮的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