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沐风错愕的看着南宫绾,心中仿若翻江倒海,惯是从容的面容微乎其微的出现了条裂缝。
面前的一双眸如明珠璀璨,似是能穿透人心般的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很快,江沐风的表情便镇定自若下来。
心间,仍是澎湃。
他身中寒毒一事鲜为人知。
南宫绾怎会
江沐风与南宫绾对视。
她的眉宇微拧,白皙面颊上溅射着几滴骇人的鲜血,却似鲜艳的朱砂,为她平添了几分英气。
细细看来,眉眼如初,只是眼神多了几分坚毅。
江沐风眸光微眯。
实在是太过反常了。
此时若放南宫绾回京,他寝食难安。
顷刻后,江沐风淡淡道:你身为东宫后宅未来女主人,也是该多长长见识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!
蓦地,有眼刀从背后射来,仿佛能将她看穿。
南宫绾奇怪的侧眸。
楚霜霜眼神怨毒的看着她尚是拽着江沐风衣袖的手。
方才因为情绪激动,南宫绾忘却松手了。
但楚霜霜的眼神却让她觉得玩味。
那分明是醋了。
果然,楚霜霜下一瞬佯装掉了帕子,弯腰间恰好将南宫绾从江沐风身边挤了出去。
楚霜霜已过及笄年岁,却尚未婚配。
有风言风语传闻,陛下有将她许配给瑞王的意思。
而近日来,瑞王也确实对楚霜霜青睐有加,在京城时便多次携其参与贵胄名门聚会。
所以楚霜霜喜欢的其实是江沐风?
她喜欢江沐风,却与瑞王周旋
南宫绾指腹摸索,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。
有意思。
想到这,南宫绾为了验证,故意靠近江沐风,粉唇几乎贴在后者的耳畔,殿下,那人有些碍事了。
瞧着眼前依偎贴合的男女,楚霜霜后槽牙咬紧,面容险先没有绷住。
这**,勾引瑞王不成,竟将主意打到了太子殿下身上!
勾栏女都没她这般放浪形骸!
南宫绾了然的收回视线,委婉的又与江沐风提了提寒毒一事。
她也着实不想与豺狼虎豹共处一室。
江沐风眸光微微闪烁。
你先出去罢,本宫有些话要单独与南宫小姐说。
楚霜霜落在身侧的手,十指抠进了细嫩的掌心,刚欲走,却听
且慢。南宫绾整理着衣襟,慢条斯理道:我的未来夫君乃人中之龙,未来之主,我是多瞎才会放弃他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?
劳烦楚姑娘代为相传一句话。
以后瑞王走他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,互不干涉!
此话,算是彻底和瑞王划清界限了。
楚霜爽深深看了南宫绾一眼,咬牙离开。
她必须想法子,将这人尽快驱离军营!
彻底摆脱谣传,南宫绾浑身舒畅,忍不住的笑出了声。
畅快的轻笑声引起了江沐风的侧目。
从他的角度看去,南宫绾侧颜精致,轻笑时全然忘却笑不露齿的俗门规矩,唇角的梨涡放肆显现。
意外的竟有几分可爱娇憨。
江沐风的唇角,不自觉的上扬。
南宫绾笑够了回身,江沐风立刻敛笑,正色道:你是从何得知本宫身上患有寒毒?
此事,他自认为隐瞒的天衣无缝。
就连日常太医请脉,都未曾发现异常。
南宫绾轻笑道:殿下的确隐藏的很好,但您的体温比寻常人凉,眼底淬黑,脉象看似强健却又虚浮。
大概是用了茱萸草制造了假象吧?
江沐风诧异,你会医术?
南宫绾说的分文不差。
南宫绾不置可否的挑眉。
那副不加掩饰的得意模样,像是得到夸赞的孩童,笑容纯粹。
江沐风心底的芥蒂蓦地消散了大半。
或许,他多虑了?
你既已如愿以偿的留下,先回去休息罢。江沐风谨慎道。
他二人虽有聘约,却未成婚。
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于理不合。
南宫绾原以为江沐风会迫切想要知晓解寒毒之法,没料到他这样快就要赶自己出去。
她沉吟思索。
莫不是江沐风以为她要留下,是为了那臭屁大王罢?
但比起江沐海,南宫绾更相信江沐风。
一个人隐藏的再好,眼神却是伪装不了的。
江沐风的眼神有着高瞻远瞩的深思谋略,在战场时临危不乱杀伐果断,听闻她知晓寒毒一事时面色不改,怎是江沐海那种绣花枕头可以比的?
思及此,南宫绾主动沏茶,示好道:殿下放心,绾绾过去的确是脑袋拎不清犯了些糊涂,在沙场上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,便全想通了。
父亲曾为许皇后旧部,许皇后待我南宫家不薄,南宫家自是拳拳真心为殿下。
父亲如此,身为左相嫡女,绾绾又怎会另奉他人?
南宫家正是许皇后一手提拔上来的,南宫绾笃定搬出此事,能让江沐风放松戒备。
但后者却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比起这些,本宫更想知道,你胳膊上的伤口是如何平空消失的!
南宫绾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。
该死!
她忘了这茬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