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横斜一地尸体,浓重的血腥味让空气带了丝浑浊。我反复确认对方都死干净后,长长松了口气。
一抬头,对上墨淮之玩味的视线。
「看我做什么?我脸上有花吗?」我鼓起嘴巴。
他唇角勾起,眼眸往下移,停住,幽幽道:「白小姐,你这是打算……在我身上挂到什么时候?」
我随着他的视线往下看,就见我们二人已经站在了地面上,而我的一只腿还大大咧咧地缠着他。
不仅如此,我的双臂依然抱得很紧,身子依然贴得严丝无缝。
刚刚褪去的热血又一股脑涌上脑门,我立刻就撒开了手和腿,并且后退三步。
墨淮之笑吟吟地看着我的动作,待我走到他三步远外,才慢悠悠开口:「白飘飘,我抱着舒服吗?手感如何?怎么不多抱会儿了?」
抱你大爷!
我深吸口气,吐气,再吸气,吐气,「除了身子骨硬点,抱着挺舒服的,手感很棒,抱得够多了,我知足了。」
墨淮之又扬了下眉,「如此甚好,那么白小姐,你大半夜潜入我墨府,就是来被刺杀然后寻机抱我的?」
刚恢复镇定的我,又一次差点栽在地上。
鬼知道今夜我来墨府干了什么!
没等我想好合理的解释,墨淮之又开口道:「我之前从不知晓白小姐竟如此关心墨某,大半夜还要千里迢迢追夫……」
「等等!」怕他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言论,我忙打断他,「我今日是来,是来……」
左右瞟了一眼,我瞅见那个被我掀开了一半的屋顶,灵机一动,「上次看见你家屋顶不结实,我怕它漏水,今日特找机会来帮你修一下的。」
墨淮之看了眼前方漏风的屋顶,目光一顿,看向了我,不说话。
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。
我不自在地撇开视线。
好吧,这个借口是很蹩脚。
墨淮之神色不明地看了我一会儿,恍然大悟点点头,「原来是这样,既然如此,那墨某的屋顶就拜托白小姐了,请白小姐独自,一个人,务必,修成原样。」
我惊诧地瞪大眼睛,「你说什么?!」
正常人不都应该把这事揭过去了吗?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?!
他笑着走过来,坦然自若地抬起手,摸了摸我的头发,「你一定行的,我相信你。」
在朦胧的夜色下,墨淮之极品美玉一般的俊脸显得更加柔和,仿佛人畜无害的贵公子。
就是不知,这笑容里的真心实意有几何。
我深吸口气,「墨淮之,我跟你讲,这件事……」
「我付工钱。」
我的话卡在喉咙里。
「包饭食包住处。」
……虽然不需要包住,但能吃到大周朝第一权臣的饭食,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。
我挣扎:「我办事飘得很,墨大人真能放心?」
他弯唇,「你已经很飘了,再飘点我也兜得住。」
「……成交。」我没骨气道。
墨淮之的眼眸泛起更深的笑意,「白小姐明天及以后来修屋顶,不用穿夜行衣了,墨某觉得这样显得你有点……」
他顿了一下,上下扫我一眼,轻启唇道:「有点蠢。」
我又猛地深吸了口气。
白飘飘,冷静!你打不过他!
「墨大人,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现在天色不早了,我就告辞了!」从牙缝里龇出来一句话,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走向大门。
墨淮之在我身后愉悦地说:「白小姐慢走,别再被绊倒了!」
我双腿一下子打了个滑,勉强稳住身子后,磨了下牙,撒开丫子就往外跑去。
再退不了婚,我迟早要被狗男人气成智障!
回到家里已是半夜,第二日我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。
迷迷瞪瞪地起来,旺财给我梳头发,我看着铜镜里这张昏昏欲睡的脸,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。
镜子里的脸有点婴儿肥,因为太困,眼皮子耷拉着,睫毛长长翘翘,倒是比平时软萌了几分。
「旺财。」我打了个哈欠,「我是不是忘了啥事啊?」
旺财正在给我戴发簪,闻言一脸不解:「没有吧,丞相大人去同僚家打叶子牌了,少爷又去花满楼找他的那个花魁妹妹了,都没什么特别的事。对了,小姐你昨晚不是去墨府了嘛,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?」
墨府?
我一拍脑门,头疼地闭上眼,「该死,我想起来了,我把我自己落那儿了。」
我还得给狗男人打工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