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满三十鞭,不准停。”
顾九思看也不看一眼,挥了挥手示意继续。
柳玉茹早已晕了过去,鞭子不断落下,就像抽在一具尸体上,焦烂的皮肉,再流不出血水。
终于,一切结束。
副将复命:“将军,行刑完毕。”
顾九思终于将视线再次落在柳玉茹身上,眼角微动,随即别过脸,“把人丢回后院。”
主厅依旧热闹喧嚣,满院的喜红煞是夺眼。
柳玉茹被侍卫丢在后院的青石板上,杏儿才被松开。
当看到一身鲜血,奄奄一息的柳玉茹时,她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。
“夫人!”杏儿扑过来,手颤抖地不敢去碰柳玉茹的伤口。
她的衣服早已成了布条,整个背,没有一块好肉,还散发着烧焦的气味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把夫人伤成这样?!”杏儿哽咽着,朝门口的侍卫求救,“求求你们给夫人请个大夫吧,她会死的……”
可任凭她怎么呼喊,都没有人理会。
顾九思下了命令,那些侍卫又怎么可能管柳玉茹的死活……
杏儿架起柳玉茹,吃力的搀着她走向后院破旧的木屋。
每走一步,伤口就撕扯一次,疼的昏迷的柳玉茹不自觉的痛吟。
严冬腊月,冰封的青石路拖出一条长而斑驳的血痕。
……
意识复苏,柳玉茹是被活活痛醒的。
“夫人,您醒了,疼吗?”杏儿难掩哭腔。
“不疼,麻木了。”柳玉茹艰难的爬起来,却再无力气跌坐在门前。
她呆呆地望向前院。
主厅的门廊,挂满了红色灯笼,在风中不停地晃动,飞雪越来越大,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不真切。
柳玉茹摸了摸束在脑后的黑发,那里早就没了顾九思送给她的白玉发簪。
她想起来,她和顾九思第一次定情,也是在冬雪初降的日子里。
杏儿拂去她身上的雪花,去扶她,“夫人,快进屋吧,您得把伤养好,才能让将军回心转意啊……”
“回不来了。”柳玉茹的声音很轻,风一吹,飘得很远。
前院的热闹,一直到半夜才消散。
粘在肉里的布料早已被杏儿撕去,没有药,伤口就开始溃脓。
柳玉茹趴在木板床上,夜越深,后背的伤就疼得越狠。可身上的的疼哪比得上心被凌迟的痛。
今夜,顾九思会拥着柳棉入睡,他再也不是她的九思哥哥了。
雪,一夜未停。
第二日,顾九思带着柳棉,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后院。
“没死就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