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在柳玉茹的耳畔萦绕，久久挥散不去。

一直到边陲安营扎寨，她还有些心不在焉。

顾九思为何突然让人带这样一句话，他可是知道了什么？

雪地上，篝火燃燃。

映在脸上划出道道阴影。

一旁，魏攸见她的样子，走过来在柳玉茹身旁坐下。

“将军在想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话落，柳玉茹顿了下，状似无意问：“魏攸，如果有一个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欺骗了你，你会原谅她吗？”

“会。”

魏攸很果断，柳玉茹有些诧异：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我希望别人也能这样对我。”魏攸话里有话。

柳玉茹却没察觉，她只是想，顾九思若也能像魏攸一样轻易原谅该多好。

那她就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纠结。

但也清楚，这不过是自己的妄想。

柳玉茹咽下喉咙里涌上的苦涩，垂眸不语。

见状，魏攸不禁开口：“将军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？”

柳玉茹摇了摇头，她环顾了眼四周抱着兵器靠在一起入睡的将士，岔开了话题。

“魏攸，你说这战事可会有彻底结束的一天？”

魏攸愣了下：“希望会。”

这也是柳玉茹的希望。

之后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。

夜色沉沉，旷野的夜空广袤，只有两三点星光闪烁。

一切美好到，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。

三日后，柳玉茹率领的大庸兵马与离国铁骑相遇，霎时间厮杀声漫天。

而此时，大庸京城。

顾九思看着手里刚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前线战报，眸色深沉。

一旁贴身太监躬身道：“陛下，柳将军从无敌手，想必此次也定能大胜归来。”

顾九思掀了掀眼眸：“是吗？”

他话里是浓厚的冷漠，听得太监后背生寒，连忙跪在地上。

“奴才失言，请陛下恕罪！”

他也不知自己是那句话惹怒了顾九思，左思右想，也没有个结果。

顾九思随手将战报扔在桌案上：“你觉得，柳钰儒怎么样？”

太监闻言愣了下，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。

但还是想了想回道：“柳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，又骁勇善战，是大庸难得的福将。”

“忠心耿耿？”

顾九思重复着这四个字，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案。

那声音一顿一顿，像是砸在心上。

太监额上冷汗直冒，浑身战栗。

沉默蔓延，就在他要开口求饶时，顾九思开了口：“可朕怎么不觉得？”

太监当时愣在了原地。

顾九思却再没解释。

另一边，边关沙场。

柳玉茹已经记不清这是两军交战的多少次了，除却第一次大庸大胜之外。

不管她怎么更换排兵布阵，离国却好像全部知晓般，每每打的她措手不及。

对面离军还在叫嚷喊杀，反观大庸的将士，因为连日来的败仗早已失了士气。

魏攸杀掉包围着的敌兵来到柳玉茹面前：“将军，退吧！”

退，是保全剩余将士最好的办法。

但柳玉茹也明白，这一退，丢掉的不只这一战的胜利，更是大庸的脸面！

谁都能退，身为主将的她不能！

柳玉茹看了眼因为疲累已经握不住剑的手，又看向离军中高坐马上的大将，沉了沉心。

“弓箭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