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似乎已经旧了，江小鱼的脸庞还带着少年的稚嫩，柳媛也没有现在成熟。

我下意识地去接，婆婆却将照片收了回去，警惕地看着我。

“妈，这照片是哪来的？”我艰难地扯着嘴角。

婆婆哼了一声，根本不打算告诉我，只说：“总有一天我儿子会把你赶出去。”

我怔在原地，心口压了两座巨山般难以呼吸。

婆婆瞪了我一眼，起身绕开我回了房间。

我看着偌大个客厅，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漫上心底。

我突然发现自己连一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。

父母离婚各奔东西，结婚后仅有几个朋友的圈子也因为常年在家而散了。

除了江小鱼，我没有任何依靠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我才重新拾起力气关掉了电视，疲倦地回到房间。

我彻夜未眠，江小鱼彻夜未归。

早上。

我把婆婆的早餐端上桌，结果她把粥一洒，大骂：“你一定想毒死我！”

“妈……”

“不吃！”婆婆一脸怒气地回了房间，“嘭”的一声将门关上。

我没办法，只能拿了抹布和拖把过来收拾。

这时，门忽然打开，江小鱼回来了。

我抬起头，嘴里的话在看见他与昨夜不同的衣服时，通通卡在了喉咙里。

江小鱼看了眼婆婆的房门，低头看着我：“妈又闹了？”

我将垂落的头发挽至而后，瓮声道：“没事，我去给你做早餐。”

“不用，我吃过了。”

江小鱼将外套扔在沙发上，蹲下身从我手中接过抹布。

陌生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子里，像是根刺扎进了心里。

我眼神一黯，欲言又止。

江小鱼动作微微一顿：“你手怎么了？”

“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我缩回手，故作不在意。

江小鱼唇线动了动，但也没有说什么，起身去厨房洗了手后回到房间洗澡。

听着浴室传出的水声，我有些失望。

我以为他会向我解释昨晚为什么没回来，又或者那一身从来没见他穿过的西装是哪来的。

十几分钟后，他换了身居家服走了出来，拿起他的杯子倒了杯水。

我解下围裙，提议道：“我们还是请个保姆吧。”

江小鱼愣了瞬，而后皱起了眉：“之前请的不是因为受不了妈的脾气走了吗？”

我顿口无言。

之前的三个保姆都因为婆婆犯病被气走。

可在江小鱼眼中，我好像能包容她所有的无理取闹。

突然，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

江小鱼从外套中拿出手机，看了眼后挂断了。

我眼神微暗：“怎么不接电话？”

“推销电话。”江小鱼面色如常，修长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。

他收起手机，走到我面前轻轻抚了下我的脸：“今天我不上班，一会儿我去买菜，你也休息会儿。”

我有些惊讶，结婚这些年他从来没有主动买过菜。

可想起刚刚的香水味，他这主动的体贴让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
江小鱼放下杯子去换鞋，当看见他拿起车钥匙时，我心一紧。

超市就在小区外，根本用不着开车。

关门声过后，我还是吞下了所有的酸苦，拿起沙发上的外套，准备拿去洗。

“啪”的一声轻响，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