咦,怎么又emo了。
我的目的是为了宽慰他,怎么还让他更自责了。
他怎么没用。
每天陪在我身边,这就是他最大的用处了。
我在考虑,要不要跟他摊牌,说我其实能看到他。
但又怕他胆子太小,把他吓走了。
算了,还是让他emo吧。
吃一顿小龙虾就补回来了。
晚上睡觉的时候,他又来了。
可这一次,他并没有飘在床前,给我一遍遍盖被子。
而是,直接躺在了我床上。
我转身,他正乖乖地躺在我旁边,抿着唇,小心翼翼地看着我。
我哼了一声。
他一抖。
一条腿已经准备往地上放了。
我觉得好笑,闭上眼睛,假装自己睡着了。
同床共枕就同床共枕,反正他一只鬼,也不能对我做什么。
半夜,我是被冷醒的。
我第一反应是,的确不能和鬼睡在一起。
毕竟他们身上太阴冷了。
但看到我身上的被子不翼而飞之后,我开始咬后槽牙了。
这家伙竟然敢抢我被子?
胆肥了啊。
我冷哼一声,想也没想将他踹到了床下。
他抱着被子,咕噜噜滚了几圈,头上的呆毛抖了抖,接着他震惊脸看向我:“你你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,把舌头给我捋直了说话。”
他眼睛瞪的更大了,一脸惊恐:“你能看到我?”
我走到他身边,蹲下,笑眯眯道:“是啊,我能看到你。”
他全身抖如筛糠:“那你你你你不怕我吗,我可是鬼。”
我扶额。
到底谁怕谁啊。
我感觉他都快要吓到尿裤子了。
“我有阴阳眼。”生怕他听不懂,我补充了一句,“我爷爷是抓鬼的天师。”
这次,他真的吓尿了。
我没想到,一只鬼竟然也能吓得尿裤子。
他实在太丢鬼的脸了。
我给他拿了裤子,他颤颤巍巍地去厕所换了出来,出来的时候,惨白的脸竟然染上了一点点的红。
我诧异不已。
鬼不可能会脸红。
他是怎么做到的?
“喝口水压压惊。”我说完,他条件反射去拿水杯。
等一下,鬼是没法拿到这些实体的东西。
可是,他拿到了。
他自己也震惊不已,拿着水杯左看右看:“我我我,我居然能碰到它们了。”
哇哦,恭喜啊。
他放下水杯,一步步走到了我身边。
是的,之前他都是用飘得,现在可以用走的了。
“那个,我可不可以碰碰你?”他征求我的同意。
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,我点了点头:“碰吧。”
其实我也想验证一下,他除了能接触到物品,是不是也能触摸到人。
下一刻,他手缓缓伸过来。
我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,嘴角挂起一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微笑:“你摸哪里呢?”
他那双白惨惨的大手一抖。
见我一脸要咬人的表情,他瑟瑟发抖地往后退了一步,很怂地解释:“我……对不起,我以为那边是你的胸膛。”
我:“……”
什么叫杀人于无形,什么叫杀人诛心!
我今天算是体会到了。
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,欲哭无泪。
真对不起当初喝的牛奶。
他亡羊补牢地安慰我:“没事,其实你挺好看的,每个人都是有优缺点,人因为不完美才真实。”
我谢谢你啊。
我嘴角抽搐:“大哥,你生前到底是什么样子,怎么会这么……”
后半句我收住嘴了。
因为我想说,怎么会有这么傻白甜的人。
男鬼像个小学生一样,乖乖地坐在沙发上,老老实实交代自己。
他说他叫池逸,生前23岁,家里挖煤的。
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:“你这手,这气质,这打扮,怎么也不像挖煤家庭吧?”
他羞答答低下头:“我爸是煤老板。”
我:“……”
谢谢,有被凡尔赛到。
看他这样,我也挺心疼同情他。
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,结果英年早逝,可怜见的。
“所以,你是遇到什么劫难了吗?”我委婉地问他。
他抬头看了我一眼,眸子闪了闪,接着轻声道:“我和朋友自驾游去玩,结果……”
“车子掉悬崖,还是遇到山体滑坡泥石流,还是闪电把你的车劈成两半?”
他委屈地看着我。
我轻咳一声:“OK,我闭嘴,你继续。”
“我救了一个溺水的孩子。”
我原本的眸子沉了下来,不再带着玩笑的神色。
能见鬼多年,我听过太多鬼的生前故事。
有些是气死的,当然,这部分的鬼一般充满怨气,是厉鬼,我能少接触就少接触。
大部分的鬼都是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死。
救人的鬼也不再少数。
但是这些生前有功德的鬼,一般死后没多久就会重新投胎。
可是池逸为啥不能?
他可为了救一个陌生孩子而牺牲了自己鲜活的生命。
“没事啦,你不要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,其实做鬼也挺好,谁也看不到我,但我依然可以帮他们忙,也挺好。”
好个鬼啊好。
见过傻白甜的鬼,没见过这么傻白甜的鬼。
“那个,我能暂时住在你这儿吗?”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,俊脸一脸严肃认真,“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。”
咋没影响,都开始抢我被子了。
不过,谁让我心软呢。
“好,那你暂时住在这里,但我们得约法三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