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犊子。
我冲进卧室看着被子下凌乱的床单,脑壳嗡嗡作响。
昨晚我在收到江景俨的短信后,心情很糟。
林潮赶到我家之后,一进门就将自己的跑车钥匙和手机一并甩到我面前。
「你今晚想要出去走走还是打游戏,我奉陪到底。」
我说:「想打游戏。」
「王者还是吃鸡?」
「心情不好,还是吃鸡吧。」
「明白。」
于是,林潮点了我最爱的那家韩式炸鸡……
在命题上,林潮从没让我失望过。
我们啃着脆皮手枪腿,一起看恋综喝啤酒。
喝得上头了,我又开始吐槽自己和江景俨那些老生常谈的往事。
林潮沉默地听着,空酒罐在他手中捏扁,砸进垃圾桶。
说到最后,我又哭又笑。
林潮伸出手想抱我,对上我红肿的眼睛,他的手就不自觉地落到了我脑袋上,揉揉我的发。
「为了个男人就哭的冒鼻涕泡泡,真丢仙女们的脸。」
后来酒劲上来,我就开始嘴瓢:「林潮,告诉你一个秘密。江景俨他真的不太行……」
「什么不太行?」
「做饭,他做饭没你行。」
「哦。其他地方也没我行。」
迷迷糊糊中,林潮将我抱上床,还为我掖好被角。
后来我做了一个梦,梦里我抱着一只巨大的麻辣小龙虾,我拼命想扒了他的壳,尝尝他的虾尾。
想到林潮身上的挠痕和奇怪的印记,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。
我打给闺蜜求助,她还在睡觉,听完我说的话,声音瞬间洪亮了不少。
「卧槽,一大早你就玩这么刺激吗。姐妹。林潮他身材怎么样?」
「……」
「姐妹,说实话我好吃林潮的颜!所以我决定站林潮!你赶紧把他收了吧。」
我严肃地纠正她这种错误的想法:「林潮是我哥们,我们三岁就认识了。」
「所以?」
「所以……我怎么能对他下嘴啊!」说完,我才发现刚才那句「所以?」好像不是从电话那头传出的。
闺蜜也察觉了,提醒我:「夏夏,林潮在你旁边吧?」
我放下手机,转头就看见林潮正靠着门冲我挑眉:「下不了嘴昨晚你也对我下嘴了。」
「卧槽!!!」手机里传来闺蜜的叫声,我赶在她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前紧急掐断了通话。
林潮撩起刚穿上的 T 恤,露出坚实腹肌上的「罪证」。
我的脸刹那间像着了火。
真的,小时候即使忍不住在他面前尿了裤裆,都没此刻这么羞!
为了确认那都不是我的幻觉,我还伸手用力擦了擦。
头顶传来林潮的声音:「不仅下嘴,还上手了?」
「……」我纠结地问道,「我们,昨晚,有没有?」
「没有。」
林潮的回答让我松了一口气。
他走到我的床边,哗啦一下抽出床单。还顺便捡起地板上我昨天穿的那条白色牛仔裙。
「你突然来了例假。」
「……」
看着林潮抱着床单走出去,我跟上去说:「你扔洗衣机就行。」
他「嗯」了一声,却拿了瓶洗衣液走进淋浴房。手洗床单和裤子上的污渍。
在这世上,只有妈妈为我洗过不小心弄脏的裤子。
妈妈意外去世后,就再没有人关心过我这些。十三岁,那年第一次来例假。我看着校服裙子上的血迹慌张地去找父亲第二任妻子。
那个年轻的女人看了一眼,就嫌恶地说:「不懂自己去百度呀。来找我有什么用?恶心死了!」
后来,有什么事我都学会了自己解决。高中毕业后,我就离开了那个家。
听家里住家保洁张姨说,我搬出去没多久,我的继母就和我爸离婚了。走的时候,鼻青脸肿,整个人瘦得不像人样。
再后来,我爸又交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友,但都受不了我爸酒后发疯的拳头,吓跑了。
直到半年前,我爸才又再婚。
是个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研究生,比他过去那些生意场上认识的女人都漂亮。
我只见过两次,确实和之前浓妆艳抹的女人不一样。
她说话温温柔柔的,对我也客气。
看着她一身奢侈大牌站在一身肥膘秃顶的父亲身旁,打情骂俏的娇羞样,我只觉得可悲可笑。
「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?我去冲红糖水。」林潮见我脸色不好,他冲掉手上的的泡沫,走过来探了探我的额头,「你先去沙发上躺一会,卧室还没换上床单,我现在去。」
「林潮。」我拉住他,「昨晚我……有没有吐你一身?」
「没有。」林潮笑了笑,「你刚才倒是吐了江景俨一身。」
看着林潮匆匆走去厨房的背影,我有一瞬的愣怔。
我和林潮亲密接触时,居然真的没有生理性恶心反胃。
这个毛病已经伴随我很多年了,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,医生说是因为我长期目睹自己母亲遭受家暴,对我心理造成了创伤。
在我的潜意识里,极度抵触和异性的接触,也对婚姻产生了恐惧心理。
所以,在我和江景俨交往的那半年,我们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。事实上连简单的牵手拥抱都极少。
有段时间他天天催婚,导致我压力巨大,就连和他坐在一起都抗拒。
终于,江景俨他提出了分手。
分手那天,他满脸疲惫:
「说到底是你不够爱我。夏沅沅,我们分开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