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夜凉就把司夜霆踢远了。
沈小默再无法碰到他时,才红肿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。
她正要开口质问,从他身后,又转出一个娇小的女人。
女人穿着纯白的连衣裙,清纯温婉,从裙恻的兜里掏出一支冷蓝色的针管,甜笑着,对着空气,喷射出一点点液体。
液体溅洒在地上,瞬间就腐蚀了地面,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。
“姐姐,托你的福,实验室已经研制出可以治疗我的凝血功能障碍的药物了。我再也不需要你了。”
“你也不用再当我的行走的血包,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了。”
说话的这个人,是她沈小默的妹妹祁婉晴。
同为祁家女,境遇却截然不同。
她出生时,母亲在手术室里大出血,就被视为不详,被送去乡下,连姓氏也只能跟着家里的佣人姓。
要不是祁婉晴生病,血型稀缺,她也不会被接回来。
等祁婉晴的病情稍稍好转,她就替祁婉晴出嫁,嫁给传闻中的“鬼夫”司夜霆。
正因为和司夜霆的婚姻不是她所愿,这些年,她才会那么排斥司夜霆。
“姐姐,你和祁家还有夜凉联手这么些年,也总算是扳倒司夜霆。你放心,我会成全你,给你个痛快的。”
祁婉晴的唇角含笑,缓缓走进她,要给她注射药液。
就在这时——一只白纤的手,从祁婉晴的手中顺走了针管。
沈小默呆呆望向后来的林茵茵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,俨然就剩下一副空壳。
她从乡下回来,不被祁家认可,就只有林茵茵这么一个好朋友,她也是整个祁家唯一对她的人。
她要来,救她吗?
沈小默动了动嘴唇,想让她快走......
下一秒——
“祁小姐,送小默上路这种事,还是让我来吧,别脏了您的手。”林茵茵毕恭毕敬,像一条流着哈喇子,摇着尾巴的狗。
“好。”祁婉晴看着难以置信的沈小默,娇笑了起来,“说来,姐姐还真是把眼瞎心盲诠释得彻彻底底。茵茵是我的人,把她留在你身边,不过是为了给我当眼线。”
“就连早前你试图逃跑,也是她给我通风报信,我才能那么顺利地把你抓住!”
沈小默一阵耳鸣,祁婉晴再说些什么,她都听不见了。
她倏然转眸,看着到死都在爱着她的司夜霆。
“你怎么那么傻?”
司夜霆死不瞑目,却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。
沈小默哭着笑,“如果有来世,换我来爱你。”
......
冰蓝色的液体最终注入了沈小默的手臂,短暂的晕眩后,剧痛在沈小默的身体扩散,她的五脏六腑都像被撞得错了位,她的面容因痛苦扭曲了起来。
“啊!”
她的七窍流出了鲜血,她没了声息,头栽在了地上......
屋外,雷声惊响,冰冷的雨滴狠狠地砸在地上,雨落声越来越密集......
“还敢吗?”
沈小默睁开眼,对上的,是一双冰冷幽沉的黑眸。
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,刺激着她的全部感官。
男人指节分明的手指抵住了她的下巴,用力往上抬。
沈小默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狠眸中,心,一抽抽的疼,像是被人用刀剜一样,痛得她快喘不过气。
司夜霆?
他不是被她害死了吗?
为什么......
沈小默还未理清思绪,司夜霆猛地用力。
“哐当。”
她疼得握紧了手上的刀,钳铐在她脚踝的锁链也发出了刺耳的脆响。
血顺着司夜霆的背部,不断地往下流,狠狠地抢占着沈小默的视线。
“沈小默,要是再敢在我的酒里加料,我一定会把你的腿,一根一根的敲断......”
司夜霆像是被触碰了逆鳞,嗜血的俊容上阴云密布,凉薄低沉的声线,像是最锋利的刀片,要把她的身上的皮肉,一点一点地切割下来。
沈小默乱了心神。
这熟悉的话,还有脚下冷冰冰的触感......
她重生了?
回到了四年前?
那时,她受林茵茵唆使,给司夜霆下药,还要把他和林茵茵关在一间房间里,好污蔑他婚内出轨,和他离婚。
结果把司夜霆惹毛了,他彻底爆发,给她戴上脚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