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弟把王者账号还给我的时候,上面多了九个新加的男人。
「姐,你挑一个绑 CP 吧,有野王、有上单,技术在线。」
我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。
后来我去现场打比赛,对面四个帅哥年轻又养眼,只是看我的目光不太友善。
一开局,对面四个熟悉的 ID。
我才意识到:完了,野王老公们凑一起了。
我弟把王者账号还给我的时候,上面多了九个新加的男人。
「姐,你挑一个绑 CP 吧,有野王、有上单,技术在线。」
我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。
他贴心地提示:「都是同城哦!」
我对表弟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拷问,他终于招认,是因为自己太菜,想找人带他上分,所以用我带皮肤的瑶瑶公主在游戏里喊「CPDD」,并从中挑选出声音、技术俱佳的男人作为上分利器。
说这话时,慕南石发来一条消息:「缺辅,走?」
我截图给表弟发过去,问他是谁,他说:「啊,人家的野王啦!人设高冷,辣手摧花,我做攻略很久才抱上的大腿,你选瑶妹挂在他头上就好。」
我懵逼地说了句「好」,点进组队链接。
房间里还有其他四位,全是王者级别的高手,一下让我这个长年游离在钻石和星耀边缘的小菜鸡无所适从。
「大家好。」我局促地打出一句问候,还没发出去,游戏开始。
进局慕南石秒选打野,其余位置也满了,只剩辅助位,我选了瑶瑶公主,拆开一袋酸奶准备舒服的上分之旅。
游戏开始,我方诸葛亮率先发言:「天天选个瑶妹有意思?」
我叼着酸奶愣住了,打了个「?」,有意见怎么不早游戏开始了才跟我讲。
我瑶妹不说多厉害,但目前阵容绝对不拖后腿,这种歧视性的发言彻底地激发了我的好胜心,端正坐姿后开始专心致志地玩游戏。
下路公孙离发言:「开局不跟我,会玩?」
这人脾气也不好。
最终,我选择跟慕南石走,刚靠近,他点了撤退。
与此同时,敌方入侵野区,我惨死在对方的手下。
诸葛亮和公孙离一起发出两个字:「呵呵。」
我气得扔下手机,跟表弟吐槽:「现在都是什么人啊,开局就喷人,还叫温柔山风呢,哪温柔了?另一个也没好哪儿去,孤寡老人这个名可真适合他!」
表弟沉默一秒钟,突然发过一条语音:「姐,你真生猛啊,把几个大腿凑一块去了。」
我大脑宕机一秒,然后就看到聊天对话框刷新:「他们都是你老公。」
「……」
一切的阴阳怪气都有了最好的解释。
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我不得而知,但此刻,渣女实锤。
对局顺利进行,我跟着公孙离拿下一波三杀,他说:「下来,别在我跟前晃悠。」
我麻溜地跳下来,往中路跑,在诸葛亮濒死的那一刻,替他挡了一下。
我寻思以德报怨他不能再说什么了,结果他走回去,送塔。
我气疯了:「你是不是有大病?」
「用不着你救。」
这人没救了,顺风使劲儿地浪,看你被人翻盘的时候上哪儿哭去。
此时沉默的吕布提着一柄长枪,自爆一路,作为真正的路人,他把「素质」两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我在他身边来回划圈儿,一副想上又不敢上的样子。
吕布:「终于想起我了,姐姐。」
我:「!」
至此,四位大腿齐聚,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我的心头。
我发出一声愤怒的国骂,给表弟弹去微信语音。
很好,他把我拉黑了。
公孙离:「你家住哪儿?」
我警惕地说:「你们想干吗?」
「技术不行,教教你。」
最后一波,对方团灭,我们赢了。
回到组队界面,我说:「我妈喊我去写作业了,哥哥们再见。」
说完飞快地退出组队,设置隐身。
不到一星期,我弟默默地把我加回来了,一开口就跟我哭穷:「姐,我生活费不够了,你能来看看我吗?」
他就读于 A 大,名牌大学,我姨妈对他管教甚严,所以我成了他最后的一道壁垒。
他平常会做家教,倒不缺钱,这一次应该是摊上事儿了。
傍晚,我开着车停在 A 大西门。
等了半个小时,表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:「姐,不是让你坐公交过来吗,你这车往校门口一停,让别人怎么看我?」
「我一把老骨头,挤不过别人。钱给你可以,用来干什么的?」
半天表弟忸怩道:「交了女朋友……前几天她磕了脚,钱拿去垫医药费了……」
我点点头:「上车吧,带你去吃饭。」
表弟拉住车门:「姐……能不能再求你件事儿啊?我们社团组织游戏比赛,缺人,你来都来了,充个数再走呗。我请你吃食堂!」
前几天的阴影还没消散,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,表弟说:「我女朋友也在,她喜欢你很久了,一直想跟你打游戏。姐,你弟弟的终身幸福就寄托在你身上了!」
行吧,这个理由我没法拒绝。
一个小时后,我坐在比赛现场,他们有个大屏幕,可以实时直播赛况。
表弟的女朋友长得娇小可人,一双星星眼黏在我身上,姐姐长姐姐短的,表弟坐在旁边,说:「姐,你玩中单吧,把辅助给小雪。」
「好。」
说完话,我一抬头,愣住了,对面四个帅哥齐齐地坐成一排,各有千秋,上次我看见这么帅的哥哥,还是上次。
其中一位,尤其出挑。
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,单眼皮,眼尾上挑的清冷款男神,相较周围几个年长一些,气质沉稳,优雅从容。
他的外套还搭在椅子上,显然跟我一样,是被抓来的外援。
我表弟脸色都变了:「完犊子,怎么遇见他们了?」
我挑眉取笑:「怎么了?你们学校 F4 啊?」
声音太大,导致对面几位帅哥齐齐地看过来。
表弟面如死灰:「我就不该坐在这里……对面那位,是我们学校的教授慕渊,旁边那三个,是他实验室的搭档,我还想报他的博士呢……」
哦……
「教授啊……年纪不小了吧?……」
我表弟白我一眼:「今年 33,年轻着呢,你不都 27 了吗?」
「……」
比赛现场因为几位帅哥的到来异常火爆。
游戏开局,我方很快地选定阵容。
表弟可怜巴巴地求我:「姐……待会儿手下留情啊,我的前途全靠你了。」
我打游戏有个特质,就是特努力。
进入加载界面,我还跟表弟说笑:「哎,对面阵容有点儿熟啊……近期那几个英雄出场率有点儿高……」
表弟小脸刷白,哆哆嗦嗦地指着屏幕,说「姐……你的老公,坐在对面……」
我倒吸一口冷气,界面上熟悉的 ID 正向我招手:慕南石、温柔山风、孤寡老人、同舟渡……
与此同时,对面四位帅哥也发现了什么,齐齐抬眼,目光如炬,锐利摄人。
在这紧张刺激的时刻,我一把将手机塞进表弟手里,语速飞快:「不,是你的老公。」
还有什么比网恋翻车更尴尬的事儿?
当然是网恋对象凑一起了。
表弟端着手机,语重心长道:「姐,逃避解决不了问题,我帮得了你一时,帮不了你一世啊。」
怎么,这是打算让我给他收拾烂摊子?想得美!
我决定忍痛割爱:「账号我不要了,给你。」
天知道我冲到了 V8,马上就 V9 了。
表弟眼睛一亮:「作为报答,我再给你滴几个。」
「你敢!」
我低头拿着表弟的手机,指挥程咬金躲进草丛,感受对面四道森冷的目光从头顶轮流划过,冒出一身冷汗。
公孙离:软绵绵,今天你妈没喊你写作业?
软绵绵是我的游戏昵称。
我弟帮我改的。
与之同步,对面一个帅哥冷冷地扫视一圈儿。
不愧是我表弟,选的男人不光好看,声音还好听。
他的眼神落在我脸上,我故作淡定地低下头,笨拙地从对方吕布手里抢掉一只河蟹。
队友喃喃自语:「对面无形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儿?」
「慌什么?」只见我表弟镇定自若,一个闪现,成功送下一血,「男人嘛,哄就完事儿了。」
敌方韩信果然心软,说:「对面别送。」
我在桌子下面狠踢表弟,示意他给我消停儿。
战局进入白热化,因为表弟的故意放水,我们被人推到高地,输掉了这局比赛。
中场休息,表弟把手机塞给我,和女朋友出门买饮料。
他刚走,游戏界面同时收到三条私信。
孤寡老人:不想死就过来。
温柔山风:怎么?翻车了?继续 CPDD 啊。
同舟渡:姐姐,来都来了,不见见?
还好,慕南石没有动静。
我截图给表弟,表弟秒回:「没事儿,冷处理。我网不好,等我回去。」
我退出游戏页面,打算置之不理,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:慕渊请求加您为好友。
这比收到三条私信更恐怖,威力堪比原子弹爆炸。
表弟就是我活在世上最大的破绽。
毕竟是表弟心仪的教授,我咬着牙,通过了慕渊的申请,殷切且心虚地试探:「久仰慕教授大名,我是温裕的姐姐。」
「你好。关于温裕的学业,有些事要跟谈。方便留下吃个晚饭吗?」
我松了口气,热切地回复:「方便的方便的。」
还好,只是洽谈公事。
刚发出去,心中警铃大作,他知道我在 A 大?
表弟的微信弹出:「姐,慕教授突然要见家长,我上个学期挂过他的课,就把你的微信推给他了。记得通过前,一定要删游戏好友。」
我一脸黑线,缓缓地抬起眼,只见慕大教授放下手机,目光透过眼镜慢条斯理地望过来,微微地勾起嘴角,擒着冷意。
「温裕,我忘删了……」
温裕:「……」
被抓包的直接后果就是接下来两场,韩信越打越猛,我选小乔,站在泉水,被他堵在里面,瑟瑟发抖。
其余人只要一复活,就会被杀死。
只有我,尴尬地站在泉水中央,生不如死……
「行行好吧……放过——」
韩信一个大招,屏幕黑了。
这场比赛以我们的惨败告终,主持人强颜欢笑:「呃……我们这场……这场……友谊赛……圆满落幕。感谢慕教授及其团队为本次比赛做出的……卓越贡献。」
我一想到还要跟慕渊吃饭,右眼皮直跳,想趁乱逃走。
谁知,被温裕那兔崽子绊住脚,他说他要考博,不能得罪几位大佬,一定要我为他撩野王的事儿,加上他女朋友可怜巴巴的温柔攻势,我屈服了。
等出来,慕渊早已在门外等我。
时值傍晚,一束夕阳打进走廊。
学生熙熙攘攘地从玻璃门外经过,情侣两三对儿在树下热吻。
慕渊低着头倚在墙边,衬衣挽至小臂,单手拎外套搭在肩上,神色淡淡地刷着手机。
眼镜压在鼻梁中下部,侧脸在橘色的夕阳里,明暗交替,有一种慵懒的厌世感。
听见动静,他抬头站直身子,我瞬间矮了一截儿,不得不仰头看他。
「其他人呢?」我做贼心虚地四下张望。
他语气中带了一些冷淡:「怎么,一个人不够?」
「够了!绝对够了!可是他们……对我没意见吧?……」
「我没说。」
他声音里,莫名有些……厌弃。
我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将他的几位合伙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离间他们的友谊,作为实验室终极 BOSS,慕渊厌弃我很正常。
恐怕他不仅厌弃我,还想把我从 A 大扔出去。
他应该对我没那个意思吧?
我试探地问:「慕教授,我们……今天只是就温裕的学业做个友好交流是吧?」
「不然?」
他迈开大长腿,留给我一道冷淡的背影。
我对他肃然起敬,但为人师表,对学生负责到底的态度,真是太……敬业了!我怎么能有其他龌龊的想法呢?
教授餐厅离得不远,今天周五,大部分学生选择回家,食堂极其冷清。
慕渊坐在对面,一言不发,我不敢放肆,吃吃停停,也没饱。
一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,险些消化不良。
没办法,压迫感太强,连温裕那小子都招架不住的人,我怎么可能招架得住?
这人难道没结婚吗?
无名指上干干净净,不像戴过婚戒的样子。
也对,得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在这种压迫感下安稳地生存?
他不开口,我也不敢起话头。
结束时,慕渊问我:「家住哪儿」
我一脸懵逼地抬头看他。
慕渊推推眼镜,神色淡淡:「天黑了,给你送回去。」
我再次为他高尚的师德而倾倒,腼腆地摆摆手:「那怎么好意思呢,我开车了。」
「那你送我。」
我:「?」
慕渊看了眼手机,突然笑了笑:「程小姐,他们几个正在往回赶,要见见吗?」
闻言,我一头扎进车里,分外热情地拍拍副驾驶:「慕教授快请。」
路上,慕渊跟我谈论起温裕的学业问题:「他挂过我一门课,目前来说,他想进我的实验室有些困难。程小姐是他在本市的亲人,我希望你能劝说一下,先修完这门。剩下的小半年,再努力申报。」
车转过弯,停在慕渊的小区楼下。
我犹豫再三,喊住即将下车的慕渊,小心翼翼地试探:「慕教授,我们的关系,不会影响温裕的申报吧……」
慕渊下车的身形一顿,半晌淡淡地瞧着我,勾起唇角:「凭你瑶 0-18 的战绩,你觉得我想跟你建立什么关系?」
好吧……
被他嘲讽了。
我比温裕还菜,他大概不能看上我。
「注意安全。」慕渊笑笑,关上车门,慢慢地后退。
我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愧。
回到家,表弟的微信第一时间弹出来:「姐,你没露馅儿吧?」
与此同时,慕渊发来微信:「到家了吗?」
我叹了一口气,对比之下,顿觉人心不古,世态炎凉啊……
摁下语音键,我凶巴巴地:「温裕我告诉你,我跟慕教授谈过了,你敢再挂一次,老娘亲手削死你!」
这一天的憋屈终于找到了突破口,我一扔手机进了浴室。
按照以往,温裕会连发数条微信,保证自己努力学习。
当我擦干头发,打开手机,却发现世界寂静。
嗯?
只有一条?
慕渊发来的?
划开手机屏幕,一条 40 秒的语音下面,出现了沉着冷静的一行字:程小姐,发错了。
我愣了一秒,脸「腾」地变红。
似乎嫌我不够丢人,慕渊又发来一句调侃:「希望你在峡谷也这么凶。」
啊!!!!
温裕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破绽!
我没回复。
不出意外,我们再也不会见了。
然而这个意外,第二天就来了。
我学舞蹈出身,毕业后在本市与人合伙开了间工作室,小有名气。
大清早,手里的冰美式只嘬了一半,我一脸呆滞地望着合伙人:「你说什么?」
她滑跪到我身前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:「楠姐,我接了 A 大的单子!我去不了了!我男朋友要跟我分手……我跳不了让人高兴的舞蹈。」
「……」
我语重心长地告诉她:「A 大的单子我是不会接的,再多钱都不接!」
要死,那可是修罗场。
「他们给两万。」
除非钱多。
我放下冰美式,语气和蔼:「……时间、地点。」
下个月省篮球队比赛,我们要给 A 大当啦啦队。
经过深思熟虑,我觉得,在篮球比赛上遇见几位大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第二天,我带着工作室的成员,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篮球场。
今天要考察场地,针对场地大小和中场休息时间长短来设计舞蹈。
我带好半张脸大的墨镜,加一条羊毛围巾遮住下巴,围得我妈都不认识。
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,一扭头,心里「咯噔」一声。
这个清秀、温和的弟弟, 不就是温裕那孽障的情债之一?
「你好程小姐,我是对接人。」他朝我伸出手,「季扬。」
这一刻,隔岸观火的吕布和他的脸无端重合。
小小年纪,却有稳坐钓鱼台的气质。看似不争不抢,但其实,一切尽在掌控之中。
我不敢小觑他,问:「你是……在校生?」
「不,刚留校。」他盯着我打量一会儿,「程小姐,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?」
「比赛现场。」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横空插入,曾在比赛现场问我怎么不回家写作业的帅哥晃晃悠悠地踱步走进,他穿着一身黑色衬衣,领带松垮,一股从骨子里发出的散漫不羁。
如果我没记错,他是孤寡老人,带我拿下三杀的公孙离。
季扬正趴在栏杆上:「给你介绍一下,萧铎川,我兄弟。」
萧铎川勾勾嘴角:「认识软绵绵吗?」
「不认识。」
我头皮发麻,面无表情地否认。
萧铎川似乎只是简单一问,礼貌性地点点头,转而跟季扬说:「晚上老板请客,记得来。」
我趁他们说话的工夫低头疯狂地打字。
「温裕,滚出来!」
「干吗?」
「来篮球场救我。」
「又撞上了?」
我:「……」
「我过不去,你自求多福吧。」
与此同时,看台迎来了第三位神秘嘉宾,「温柔山风——诸葛亮」。
他比其余两位看起来更斯文、高冷一点,且直觉敏锐,瞬间察觉到我鬼祟的目光,望过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我鬼使神差地拿起电话,向外走:「喂!老公啊!我正要回家呢……」
拐角处,我「咚」地撞上一个男人。
墨镜因为巨大的冲击力从鼻梁滑落。
「噼里啪啦!」男人手里的书籍掉落一地。
我后退两步稳住身体,看清来人的脸,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慕渊刚下课,穿了身笔挺贴合的西装,教案被撞掉了一地。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,慢慢地皱起眉头,问:「你结婚了?」
我弯腰捡起墨镜,胡乱扣在眼睛上:「没,误会。」
慕渊微微地眯眼,气氛一点点地冷下来。
我理直气壮:「慕教授,这是我的私事!有必要向你汇报吗?」
慕渊冷淡地瞥我一眼:「没必要。」
说完,抿唇与我擦肩而过。
发生一段小插曲,我打算速战速决,谁知结束后,季扬邀请我一起吃饭。
我果断地拒绝。
结果一个小时后,我生无可恋地坐在包房里,我的工作室成员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,狼吞虎咽。
我刚刚对慕渊态度恶劣,现在极其后悔,吃饭时机会没敢跟他说一句话,反倒季扬和我比较谈得来。
「你是温裕的姐姐?」
「表姐,」我纠正季扬,「不太熟。」
没有熟到借游戏账号还帮他擦屁股的地步。
季扬「哦」了一声:「我和温裕差不多大,也喊你姐姐吧。」
我正在喝汤,猛然呛了一口,剧烈咳嗽。
眼前突然递来一块手帕。
慕渊的腕骨匀称、修长,一块手表扣在手腕上,在灯光下熠熠生辉。
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我,提醒:「慢点儿吃。」
我闹了个大红脸,接过手帕擦嘴。
一旁的萧铎川突然发话:「程小姐,上次比赛你玩的什么位置?」
在慕渊意味深长的目光里,我真诚地说道:「程咬金。」
眼角余光,我瞥见慕渊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,一副「看你瞎编」的模样。
季扬「哦」了一声:「抢我河蟹的那个,早知道是你,随便拿。」
似乎回忆起我程咬金笨拙的操作,季扬看我的目光满是……慈爱?
萧铎川细细地打量着我,似乎在权衡我话里的真实性。
半晌,他说:「程小姐这样的实在人不多了。不像某些人,老公一大堆。」
始终安静的宋时昀,也就是送塔而死的诸葛亮,笑笑:「真该死。」
我:「……」
工作室成员太多,吃了一大半,我不好意思让别人结账,于是借上厕所去前台买单。
服务生热情地推荐我办会员卡,还让我加老板微信,说以后有老客优惠。
鉴于温裕经常性地蹭我会员卡的积分,我点头答应,扫码通过了。
正坐在吧台下打游戏的小孩突然大叫一声:「哇!软绵绵姐姐,你是 V8 啊!你的瑶瑶好厉害,是红星!」
软绵绵……V8……软绵绵……V8……
声音在大厅里回荡。
这一刻,万籁俱寂。
门「咔嗒」一声。
我惊恐地回头,只见除了慕渊外,其余三个男人目光慢慢地变得森冷。
原本还算客气的萧铎川冷笑:「呵呵,你管那玩意儿叫程咬金?」
季扬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:「啊……软绵绵是你呀……」
宋时昀温和地说:「程小姐,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。」
饭店老板悄悄地捂住了自己小孩的耳朵,讪笑:「成年人嘛……遇到感情纠葛不要激动,有话好好说。」
一股麻意自后背蹿上后脑勺,我僵硬地看向慕渊,他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,我只好主动地寻求庇护:「教授,关于温裕的学习,我要跟您谈谈!」
萧铎川:「很好,知道请外援了。」
宋时昀勾勾嘴角,不予置评。
季扬目光温和:「姐姐,他多凶啊,你可以考虑考虑我。」
得了吧,慕渊打游戏只甩链接,怎么可能被温裕撩到,还是他最有安全感。
慕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,不冷不热地应道:「好,我送你回家。」
回去的路上,经过深思熟虑,我决定向他求助。
「那个……慕教授,有件事儿想请教你。」
慕渊语调平平:「论如何处理复杂的男女关系?」
我尴尬地搓着腿:「是……」
慕渊嗤笑一声:「程小姐,选哪个,或者都不选,请尽快地拿主意,我不希望他们因为这件事儿影响工作。」
他的意见非常中肯,可以说是振聋发聩。
我满脸感激:「慕教授,听君一席话,胜听一席话!」
「?」
「请把他们的微信推给我。」
「……」
几分钟后,我被扔在小区门口的马路牙子上,汽车扬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