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慢的聪明好学的费叶平,对于各种杂项宝物的品鉴,可以说是得心应手。
这一天他又缠着安浩,要安浩出去寻宝时带上他,
安浩刚开始不答应,可是架不住费叶平的死缠烂打,无奈答应了他,
但是还有一个先决条件,那就是永远不许他参加盗墓团伙。
费叶平答应了安浩,这才顺理成章的跟着安浩他们去野地里寻宝了。
经过了三年多的野外作业,费叶平也能从古墓的座向,就能断出此墓的年代,
从一小撮不一样的土壤上,就能判断出这里有没有墓冢。
看看山川河流,就能根据风水学判断出墓冢的位置,
再根据气场的走向,从而判定墓道的方向。
安浩看着一天天嫩羽渐丰,翅膀渐硬的费叶平,看着他对品鉴各类古董的热情,那副如醉如痴的神情,
不由得让安浩无奈的摇摇头,自言自语到:老天啊,我又被你耍了,原本以为收了个识字的义子,好好培养能让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,
谁知道他比我更爱古玩,看来我安家这一脉,光宗耀祖是不可能了,遗臭万年倒是可以的。
安浩的语气貌似有点自黑地味道。
谁知道叶平的好日子不长,
那是安浩和另外一个叫王立昌的盗墓贼合作,挖掘一个大型汉墓时,发生了坍塌,安浩和几个同伙被活埋在里面了。
(江湖传闻安浩是被见财起意的王立昌算计了。)
安浩死后,家里面自然是乱成了一锅粥,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挖安浩的尸骨,只能草草给安浩埋了个衣冠冢,
本以为人死如灯灭,这样草草埋葬了就算了。
谁知道官府却以盗墓的罪名,不依不饶的找上了家门,抄了家里值钱的金银细软,封了家里所有的财产以及房屋,将安浩的老婆杨氏以及费叶平都赶出了家门。
(后来江湖上才传来了,说王立昌是府尹大人朱长禄的干儿子,怪不得官府不依不饶的帮着王立昌这伙人。)
费叶平再一次失去了家,领着义母杨氏,整天徘徊在被封的家门外,希望老天能开开眼,给个公道,还了他们的栖身之地。
老话说得好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。
安浩的老婆杨氏跟着费叶平,经过了几天的流浪生活,看着身边以前的熟人以及街坊,看见他们就像看见瘟疫一样,躲得远远的在那里指指戳戳,
杨氏的颜面挂不住了,心里最后的那点希望也破灭了。
在当天晚上,杨氏和费叶平栖身在土地庙里,
夜半时分,趁着费叶平睡着了,杨氏在土地庙前的水井里,结束了她的一生。
费叶平醒过来,看着水井边上的一双绣花鞋,他知道杨氏追随义父去了,顿时莫名的孤独感涌上了心头,
这一连串的打击,实在是让费叶平接受不了。
杨氏投井自杀的消息一出,顿时洛阳城里大街小巷,议论地焦点。
街上那家古董店的掌柜的,听说此事以后,晚上偷偷带着伙计找到了费叶平,给了他十两纹银,让他将义母安葬了。
(当然古玩店的掌柜的也是偷偷去的,也怕受到连累。)
费叶平就用这十两银子安葬了杨氏,然后在坟头上磕了四个响头说:义母您就安息吧,义子费叶平,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就会找机会给您报仇的,求您和义父的在天之灵保佑我平安无事。
接着又回到被封的家,咬破手指在前门上写到今生不杀王立昌,我誓不为人!
忙完了杨氏的善后之事,费叶平连夜晚就逃亡了............
时光荏苒,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,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城里,有一家叫秦汉轩的古玩小店,里面请了一位年轻的掌眼先生,这位年轻人就是逃亡了的费叶平。
费叶平在秦汉轩一呆就是十年,后来因为当众拆穿了一个纨绔子弟的骗局,惹来了无休止的报复。
秦汉轩的掌柜的,看着每天到店铺里来捣乱的人,都是冲着费叶平来的,就给他拿了一笔钱辞退了他。
忍无可忍的费叶平,趁着风高月黑摸进那位纨绔子弟的家,迷昏后弄残废了他,然后连夜晚带着妻子顾玉娘逃的不知去向。
几年后,山西地界上的解州地区,落户了一位名叫费叶平的大官人,明面上是个风水先生,暗地里是做挖坟探墓的勾当,也就是民间的通俗说法盗墓贼,
他的到来,从此拉开了这个地方民间古玩收藏热潮和盗墓狂潮。
这是一个闷热的仲夏夜,山西平阳府解州辖区,黄河边的黄土坡上,依稀有几个人影在那里不停的晃动忙碌着,貌似在挖掘着什么东西。
师父,你说就这样无休止的探下去,会不会戳烂下面的宝贝呀?
雷碾子一边往小窟窿里,下着带绳的洛阳铲,一边问着没经过脑子的话语。
悄悄地,没看见他(师傅)正在哪里看土呢,你嚷嚷个球呀,不嚷嚷能憋死你呀。
景铁锁一边微怒的呵斥着雷碾子,一边用木棍在清理那个大一点的洛阳铲上的泥土,
雷碾子看见景铁锁发火了,他赶紧闭上了嘴巴,低下头来乖乖的用小铲吊起土来。
洛阳铲,古人盗墓的专用工具,有大铲和小铲之分。
小铲是用来探测墓穴的具体位置和深度的。
大铲则是在测定的位置上开挖洞穴的,道上的话说是开坑。
师父费叶平,现年五十一岁,一辈子从事盗墓的工种,鉴别文物和探测古墓的位置上颇有建树,再盗墓和探墓的行业里,那可是另有一番千秋。
只见他用手拿起史大夯用小铲吊起来的泥土,轻轻的放在鼻子下面嗅嗅,
然后拿到油灯下仔细看看,这才发话:再往下探,还没到位置上。
过去人都用的棉油灯或者是动物油灯,比如羊油灯,猪油灯,牛油灯......
可是费师父用的是华夏一流的气死风,也就是从南洋引进的煤油灯,这种灯在当时都是达官贵人用的,
过了大几十年才在华夏大地普及开去,普通百姓才能用的起的,
但还是有大多数人家用不起,只能用一只陶瓷杯或者碗,自己做一个灯心,装上棉絮,在杯里或者碗里装上煤油,凑合着用,
这种方法也就是把华夏民族的,那种动物油灯改进了一下,然后改善了一下,让老百姓在晚上做事,再也不用剪灯芯,添灯油了,方便多了。
史大夯做了个深呼吸,把雷碾子换下来,加快了速度探测,几个呼吸之间就把几铲土吊了上来,轻轻的放在了油灯跟前。
费叶平及时的拿起刚从洛阳铲上倒出来的土,一双比鹰眼还犀利的眼珠,仔细的观察着一块块泥土上的蛛丝马迹。
当他拿起史大夯刚刚倒下的一管土时,管状的泥土在他手心里自然的断成了两截,他大喝一声:停住,住手......
史大夯赶紧扔下手中的绳子,蹲下来瞪大眼睛看着费叶平手中的泥土,
雷碾子和杨树根也伸着脖子看了过来,
景铁锁眼疾手快的把煤油灯拿到了师父费叶平的跟前。
只见费叶平拿起断成两截的管状泥土,放在了灯下对他们说:都来清楚了,这个断茬口上的灰颜色土就是道上说的花土,发现了这种土,就说明已经探到了墓穴的底部,
就不要再用小铲探了,直接就可以定位,用大铲开坑了,至于能出多少货,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。
雷碾子不假思索的问道:那要是墓里有水了,花土不就和泥土混为一体了吗?
史大夯怒目圆睁的怼到:你是猪脑子啊,师父老早不是跟大家说过嘛,这层灰土是死人的尸体和棺椁化成的灰,
只要没有人为的翻动,就是间隔几百几千年,这花土都不会和泥土混为一体的。
雷碾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,嘴里貌似认错的说到:啊哈,你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,老师就是这么说的,我咋就忘了呢!
话音一落其余几个人都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,
费叶平也笑着拾起一小块泥土,
照着雷碾子的脑袋砸了一下说:知道了还不赶快去丈量绳子的长度,抓紧时间去干活,是不是你的那一份煮饼不想吃了。
雷碾子一听还有煮饼吃,马上站起身来边走边说:想吃,肯定想吃,我这就去干活,
说完从那个大布口袋里面拿出一把一尺长的木尺,急忙摸黑拿着洛阳铲后面的绳子,仔细的丈量起来。
其他人都借着微弱的灯光,每人拿着一把洛阳铲(小铲),等着费叶平给他们划出下铲的米字位置,他们好探出墓穴的具体方位,好让师父根据方位来判断,这个墓穴到底是哪个年代的,从而决定值不值得开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