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史大夯和景铁锁一路向东,从早上到晚上不停脚的赶路,
等出了解州地界已经是夜幕降临了,到了月上柳梢头时,两个人才进入平阳府的地界,
“休息吧,等天亮了再走,”史大夯看着夜空问道。
“我也是这个意思,那咱们就找个地方睡一觉吧,”景铁锁做事还是比较善解人意的。
听他这么一说,史大夯把毛驴车停在了路边,把毛驴从车厢上卸下来,栓到路边的树上,
拿下车上的木槽放在了毛驴跟前,给里面加了一些草料和水,让毛驴也吃饱喝足恢复体力。
然后他和景铁锁把那口大鼎抬下来,摸黑弄到路边的小树林里面,在乱草丛中藏匿了起来。
这回两个人才再路边上休息了。
史大夯睡在木头车厢上,车厢边上的地上,都是他拨拉下来的青菜,
景铁锁把他两人的值钱东西,都用一个布包包好,藏在了离毛驴不远的地方,
又用一根细绳子栓在了毛驴的缰绳上,一头绑在了一个树上,靠近树上的地方绑上两个拳头大的铜铃铛,
防止晚上有人偷毛驴,只要有人牵着驴走,树上的铃铛就会被拉动发出响声。
一切安排停当了,景铁锁才在这颗绑了铃铛的大槐树下坐下来,靠着槐树睡着了。
老话说:“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。”
到了后半夜的时候,不知从那里来了三个毛贼,悄悄地走到车厢跟前,看着睡在车厢里,累坏了的史大夯,
黑衣人轻手轻脚的摸了摸包裹,没摸到什么值钱东西,转身对两个同伙摇摇头,
两个同伙借着月光,给黑衣人用手比划了一下,意思是在周围寻找一下,看看毛驴栓在了哪里。
黑衣人领会了意思,蹑手蹑脚的朝着漆黑的小树林里走去。
刚走到小树林边上,黑衣人就听见毛驴的喷嚏声了,他心中大喜,三步并作两步,磕磕绊绊的来到了毛驴跟前,随手就解开了拴在树上的缰绳,牵着毛驴就走。
谁知道刚走两步,身后就传来了悦耳的铃铛声,黑衣人和同伙当机蹲下来隐藏了起来。
铃铛声惊醒了熟睡中的景铁锁,他第一反应就是一声大呵:“敢打你爷爷我的主意,看我不废了你。”
景铁锁的大喊声惊动了史大夯,只见他一个急翻身就从车厢上轻轻起身站在了地上,
伸手从车辕出随手一拉,拉出了一口明晃晃的大刀来,瓮声瓮气地喊到:“何方宵小,敢打爷爷的主意,给我拿命来,”
说罢提着刀就朝着毛驴的方向奔去。
那三个人看见月亮地里的史大夯,手里提着大刀朝着他们这里奔来,吓得从草丛里一蹦而出,顺着小路撒腿就跑。
史大夯刚要进树林,猛的看见几个人从里面跑出,他马上调转方向追了过去,
只听得景铁锁在后面喊到:“大夯不要追,危险......…”
史大夯这才停下脚步,提着刀转回来问道:“你人没事吧?”
景铁锁哈哈笑了几声说:“我没事,没事,真是服了老头子了,厉害,真是人老成精了。”
(景铁锁口中的老头子就是师父费叶平)
“这有师傅什么事呀?”史大夯不解的问道。
景铁锁一边把毛驴从树林里往出拉,一边对史大夯说:“有他什么事?要不是他平时给咱们讲出远门的这些常识,今晚的毛驴就被偷走了,
要不是把值钱的都藏在野地里,说不定在我们睡着的时候,那几个人见财起意,就把我们的小命收了,嘿,这个老头子,服气了!”
景铁锁言语之间对费叶平佩服的是五体投地。
“说的也是,要是那口大鼎放在车上,他们要谋财,肯定就会害命,没有了值大钱的东西,他们也不屑伤害咱们,说真的,现在想想都怕,”
史大夯心有余悸的诉说着。
两个人都没有了睡意,看看东方天空已经泛白,就坐在了路边上,等到了天亮,这才把大鼎装上车,盖上蔫了的青菜,继续朝平阳城赶去。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
史大夯和景铁锁走了以后,费叶平给雷碾子和杨树根拿足了盘缠,千叮嘱万嘱咐的送他们上路了。
两个人也套了一辆毛驴车,杨树根驾着车,雷碾子平躺在车厢里,身边放着两个笼子,里面是师父养的四只信鸽,为了迅速传递消息而预备的。
进过两天两夜的行程,两个人顺利的来到了安邑城内。
安邑是个古城,在远古是夏朝的都城,是第一个奴隶社会的诞生地。
两个人进了街道里,在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店里住了下来,
店里的伙计帮忙把毛驴车赶进了后院的马棚,添好草料,
两人这才洗漱一遍,胡乱吃了些东西,美美的睡了一觉。
第二天早上一醒来,雷碾子就嚷嚷着去找怀旧轩,
杨树根本想和他兵分两路去找,又怕这个活宝跑丢了,无奈只好和他一起去找怀旧轩了。
安邑城不大,方方正正四条街道,不一会就走完了,就是没找到怀旧轩,
杨树根仔细琢磨着:“会不会是搬家了,还是别的原因......”
雷碾子心里急躁,语速超快的催到:“没找到,没找到咋办?要不给师傅回一封信,让他出个主意吧。”
“你说那是人话吗?有点困难就找师傅,像个没断奶的孩子,咱们能不能自强一点,不要凡事都要依靠师父,”
杨树根被这货气的有点语无伦次了,说话时就开始骂人了。
再看雷碾子,你骂你的,我依然我行我素,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,怔怔的看着远方发呆。
“走吧,到街道四周的民居群里找找看,”
“嗯”雷碾子低声应了一声,跟在杨树根后面走了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就在两个人不懈的努力下,终于在成东北角的一处民居里,找到了那个怀旧轩。
见到了石申根,杨树根说明了来意,又拿出了费叶平的亲笔信,递给了石申根,让他过目。
谁知石申根没有看书信的内容,只是仔细看看信封上的落款,就把信装到口袋里去了。
随后就吩咐伙计上酒上菜,三个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到凌晨,这才约好明天中午前去查看他发现的那片怪地————落凤台。
第二天一大早,石申根带着伙计就来到了悦来客栈,叫醒了睡眼朦胧的杨树根,和依然醉意未消的雷碾子,让伙计帮忙把毛驴车牵到自己家去,
然后他带着两个人去了安邑城最好的饭馆用餐去了。
吃好了饭,三个人来到了饭馆外,那个伙计就在饭店外边等着,边上听着一辆带装饰的马车,是为他们前去探宝准备的代步工具。
石申根打发伙计回去了,自己亲自驾车前往落凤台。
所谓的落凤台,其实就是一块六丈乘十丈的方形土堆,因为土质怪异种不出庄稼,
被人们传说是在远古时候,有只凤凰在这里停歇过,仙鸟的气息使得这片土地寸草不生,颗粒不收。
当然这只是个传说,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,普通民众只能以讹传讹,越传越神,最后传的神乎其神。
三个人来到了这个落凤台跟前,杨树根看到周围绿油油的庄稼,唯独这一片土地是黄色的,就像是一个秃了脑门的人躺在那里一样,在周围青色的衬托下,显得非常的醒目。
石申根从马车上拿来一把洛阳铲,递给了杨树根说:“你是费老的弟子,你有经验,你来看看。”
杨树根也不矫情,拿起洛阳铲,蹲在那里开始用铲头在那片黄土里戳了起来。
铲头只能在地表一到两寸的浮土里插入,再往下就像戳到石头上一样。
杨树根扔下洛阳铲,用手开始把上面的浮土扒开,雷碾子看到杨树根用手扒拉,他也赶紧手忙脚乱的扒拉起来,
杨树根让他去别的地方去扒拉,但不是扒拉一个地方,而是在各个方位都扒拉一个小坑,雷碾子依言去扒拉浮土去了。
杨树根用铲头对着扒拉开的土地,用力的戳了下去,“呯”的一声,手都被反弹的有点疼,才再黄土上留下一道印痕,
杨树根又到雷碾子扒拉出来的地方试了几下,情况同出一辙,不是戳下来一点点土,就是只留下一条印痕。
“这是夯土,没问题下面是个古墓,而且是个上规模的墓,走回去就给师父发信,让他迅速过来,把这坑开了。”
确认是古墓之后,石申根面漏喜色的驾着马车,拉着杨树根和雷碾子离开了落凤台,回到了安邑城里自己的老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