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夏咬着筷头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:对不起啊,我不是故意的。
厉泽川脸上没什么表情,站起身道:都过去了,没什么可对不起的。
温夏抬手扯住他的衣袖,仰脸看着他的眼睛,小声道:既然都已经过去,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新的生活?
厉泽川转身朝外面走,边走边道:什么叫新的生活?现在这样不就挺好。
温夏的声音从身后递了过来,如倔强的小松鼠般喋喋不休:厉泽川,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。你把自己困在过去的阴影中,自我囚禁,自我封闭,这不是勇敢的表现,而是懦弱!从本质上讲,你就是个自私又懦弱的胆小鬼!但即便是这样,我依然爱你。
厉泽川脚步一顿,他听出温夏的声音在颤抖,那个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道:我说过,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,我都会继续爱你。我愿意陪你熬过最黑暗的夜,如果白昼迟迟不来,我愿意做你的太阳。
厉泽川脚步微微顿了一下,也只是顿了一下,然后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。
洗了碗,擦干手,温夏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本专业书,装模作样地敲开了值班室的门。
厉泽川正坐在电脑后面写报告,一字一句敲得艰难,脑袋里时不时地闪过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和片段。
敲门声咚咚一响,他抬眼就看见温夏捋着门缝探进来半个脑袋,脸上的表情比他电脑里的总结报告还要正经,道:舍友睡了,我开灯看书会打扰她,想在你这里蹭会儿灯。
厉泽川颇为感慨,这姑娘翻篇的能力真不错,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没事人。
他指了指电脑桌旁边的空椅子,示意温夏自便。
一时间,屋子里只剩下敲击键盘的机械声和书页翻动时的沙沙声,温夏强撑着看了两行字就开始心猿意马,脚掌撑着地面拖动转椅,一点点地往厉泽川身边凑。
厉泽川抢在温夏得寸进尺之前适时出声:别乱动,很吵。
温夏清咳一声,道:我刚刚向某人表白了呢,某人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?
厉泽川盯着屏幕头也不转:如果这个‘某人’指的是我,那么你想听我说什么?道歉还是道谢?
温兽医神色一垮,立起书本挡住脸,小声道:那你还是别说话了。
再怎么精力充沛,到底还是累了,就着书本上的白纸黑字和打字时敲击键盘的声音,没多会儿,温夏就睡了过去。她侧脸垫在手臂上,纤长的睫毛垂了下来,如同悄然栖息的蝶。
厉泽川盯着那只黑翼蝴蝶看了一会儿,莫名地想起促销会之后,他跟温夏的另一次偶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