疏离的语气让颜珞笙心头一颤：“嫂子……”

看着她苍白无措的模样，柳馥兰脸上闪过抹不忍。

可想到牺牲的颜景辰，她终是忍不住开口：“你可知正是因为你那如意郎君向皇上进言，宁可让爹和景晨战死，也不能调派驻守各关的兵马。”

听到这话，颜珞笙愣住了。

还没等她反应，柳馥兰便朝侍卫使了个眼色：“送客。”

闻言，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颜珞笙。

碍于棍伤，颜珞笙挣脱不得，只能被架到台阶下，眼睁睁看着府门关上。

“不要！”她跌跌撞撞扑到门前，拍到掌心麻木，“嫂子！爹！爹！让我看看哥哥……”

几声闷雷，倾盆大雨淹没了颜珞笙的苦苦哀求。

“让我看看他……”

她紧握着拳撑着府门，从未有过的无助、委屈和无奈糅杂在心。

听着门缝中传来的低哑悲泣，柳馥兰深吸了口气，压下眼中的酸涩。

朝臣纷争不断，他们能做的，也只能是护颜珞笙此生无虞……

夜雨中，颜珞笙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。

青肿的伤撞到坚硬的地面，每次都疼的她唇齿相颤。

可颜珞笙毫不在乎，强忍着爬起身跑回太傅府。

太傅府，书房。

门“嘭”的突然被踹开，萧礼错愕看着一身狼狈的颜珞笙。

“为什么你要进言宁可让我父兄战死，也不能调派其他兵马？”颜珞笙颤声质问。

萧礼沉默，渐沉的脸逐渐不耐。

看着他淡然的眉眼，颜珞笙心痛如锥刺：“你恨我厌我都好，可我爹和哥哥何错之有？”

这话像是触怒了萧礼，他将书砸在案上：“难道你宁愿看成千上万百姓血流成河？”

颜珞笙哑口无言。

萧礼看了眼她苍白的脸，心底掠过丝莫名的烦躁：“至少你哥哥的牺牲换回了边关的平稳，也不辜负他的出身。”

闻言，颜珞笙的心如坠冰窖。

望着眼前仿佛生性就凉萧的人，她突然问：“若有一日我战死沙场，你会为我哭一哭吗？”

萧礼眸色渐暗：“不会。”

第四章

萧家祠堂。

看着已经跪了一整夜的颜珞笙，萧太傅余怒未消：“你可真是萧家的‘好媳妇’，竟敢打伤下人强闯出府。”

颜珞笙沉默，拳头不甘紧握着。

她只是想要去送送颜景辰，可萧家连她这点要求都不肯。

见颜珞笙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，萧太傅挥袖而去：“你何时知错了再起来！”

沉重的门缓缓关上，只剩下烛光映照着祠堂。

颜珞笙望着萧家一众牌位，眼中涌出泪水。

她深吸口气，将泪意和苦涩全部咽下，任由浑身的疼痛侵蚀着她的意识。

两天后，紧闭的门终于打开。

一席鸦青色长衫的萧礼走进来。

他看着伏在地上憔悴苍白的颜珞笙，神色漠然：“爹已经饶恕你了。”

颜珞笙目光空洞，对他的话置若罔闻。

见状，萧礼蹙起眉：“颜景辰已安葬，你也不必再怨天尤人。”

闻言，颜珞笙心一颤，踉跄起身就要跑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