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绍宇气得脖子都红了,拉起陆雨绵的手,绵绵,我们走,不管她!
他心里已经气炸了,实在弄不准陆谨言现在的套路。
一个原本死皮赖脸缠着他,赶不走骂不走的丫头片子,竟然对他冷嘲热讽,嫌恶蔑视,好似他多么不堪。
越说越显得他心虚,还是走为上策。
陆雨绵却后撤了一下身子,不让他走,柔声说,不行,不能让言言一个人在医院,等妈妈来了我们再走。
陆谨言马上说,姐姐,你放心,我一个人绝对可以!你们快走,越快越好!
这时,一个穿着高订旗袍,烫着卷发,风韵犹存的女子赶了过来,绵绵,绍宇,我来晚了我来晚了,还好赶上了。
许绍宇一看未来岳母来了,拉起陆雨绵直接往外走,青姨,你看着陆谨言吧,我和绵绵先走了。
杨青笑着点了点头,觉得气氛不太对,接收到女儿的眼色,就知道又是因为陆谨言。
她笑着走过去,言言,医生说你身子弱,这里有风,回病房吧。
陆谨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,口蜜腹剑,演的真好。
她转身回了病房。
杨青跟进来,把包放在桌子上,一脸关切地打量着她。
陆谨言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,太太,您看到了,我现在活蹦乱跳的,还把许绍宇骂走了,我没事,您回去吧。
所谓最毒妇人心,知道了杨青对自己做过的事,她只想远离。
杨青不以为意地笑,怎么,生气了?不值当的,我们自己人吵什么吵?你看你,自从嫁给顾铭洲一天比一天瘦,医生都说你低血糖了。那个男人太可怕了,当初我就不应该为了你的名声让你将错就错地嫁给他。
陆谨言心道:那不就是你的杰作吗?
想借力打力,结果没借着。
离婚吧。杨青沉默了一会儿,作出一个决定。
陆谨言表情微妙起来,双眸天真地眨着,离婚?
杨青认真点头,没有感情的婚姻果真是坟墓,青姨看着你受苦也是心疼,这个顾铭洲做了我们家的女婿一点女婿的样子也没有,根本不把我们陆家放在眼里,凭什么我们全家都要被他欺负。离了吧,青姨帮你做主,别怕!
离了婚,就好把我撞死了是不是?
陆谨言一手在额头上抵了抵,作出无奈的样子,可是太太,顾铭洲那个人的脾气你也知道,当初结婚是我们提的,离婚也是我们提,他恐怕不会答应。
杨青小声说,他在水晶宫夜总会天天跟几个哥们儿乱搞,你偷偷过去抓个现形。听说顾家有规矩,背地里可以玩,若被人爆出来辱了顾家门楣,就会失去继承集团的资格。当初他答应跟你结婚就是怕这个,现在还拿这个威胁他,他肯定乖乖离婚。
陆谨言耐心地看着杨青演戏。
心道:你这么为我着想,我若是不去,岂不是白费了你一番苦心。
她装着听进去的样子,感激地说,青姨你对我真好,我今天就过去堵他。
杨青终于露出会心的笑容,这才对,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,咱也不怕他。
杨青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商场里,陆谨言选了一件黑色吊带裙,她宛若凝脂的肩膀白的发光,收腰的设计将她的身体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,妥妥的撩人小妖精一枚。
她又化了个妆,一张小脸白里透红,大大的杏眸明媚动人,红唇诱人。
除了气息有点虚,根本看不出她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。
到达顾铭洲常光顾的水晶宫会所,陆谨言按照杨青提供的消息上了三楼。
豪华包厢里,男男女女,欢声笑语,推杯换盏,烟雾缭绕。
主位上的顾铭洲,一袭纯黑色衬衫,独自倚着沙发靠背抽烟,透过一层白色的烟雾,隐约是他俊美到令人迷醉又冷酷到让人胆寒的容颜,他只是静静地坐着,却有着强烈的存在感。
一个模样清俊气宇不凡的男子从外面进来,附在他耳边说,二哥,谨言小姐从医院出来了,现在已经到了楼下。
顾铭洲挺俊的眉几不可微地动了一下,眸间闪过一抹讽刺玩味,我特地把许绍宇安排在她隔壁病房,她没有去献殷勤,跑这儿来干什么?
元嗔说:我也觉得反常,别不是为许绍宇讨公道的吧?要不要拦住?
顾铭洲伸长手臂,掸了掸烟灰,慢条斯理地说,不用,看她会耍什么花样。
包厢门突然被推开,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。
见是陆谨言,包厢里迷醉的气氛刹时凝固。
两个身材高大气质不俗的男人霍地站起,横眉冷目,盯着陆谨言。
瞧见包厢里的阵式,她小脸一滞。
这剑拔弩张的,不知道的以为是看见了什么仇人。
立刻,她意识到,他们所仇视的对象,好吧,是她。
她猜测跟顾铭洲关系好的哥们儿肯定知道他们的事,肯定也是跟顾铭洲站在同一战线的,对她印象不好,可是要不要入戏这么深?
她忽视掉那两位哥们儿的目光,在人群中扫了一眼,一下子就看见了顾铭洲。
他就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,不过是一个淡然普通的动作,在他身上却甚是撩人,慵懒矜贵中又带着冷酷邪魅的风情,配着一张天妒俊颜,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在这一屋子的人中,KO全员主角的疯批反派,果真是不一样的烟火。
陆谨言朝他走过去,小细高跟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笃笃声,直到他的面前。
离的近了,看清楚他那双冷若冰霜又幽深如井的黑眸,她的手紧了紧。
想起晕倒前最后留在脑海里,他手起刀落的画面。
她暗自稳了稳气息,微微弯腰,直勾勾地看着他的俊脸。
裙子的吊带变得有点松,胸口的布料微敞,春光乍泄,所幸这个角度只有顾铭洲一人可见。
凝白的肌肤与黑色的面料产生了视觉上的强烈对比,使得顾铭洲叨着烟卷的唇抿紧,吸了一口烟,吐出一口白雾。
他看着眼前的女孩,黑色吊带连衣裙,冰肌玉骨,纤纤有致,妆容精致,唇若樱桃,无一处不勾人。
这不是她以前往的风格。
他修长的手将烟蒂从唇上夹走,搭在桌边,这么一来,两个人离的更近了,几乎是鼻息相闻。
顾铭洲冷酷又讽刺地说:你不陪着你的情哥哥?跑我这儿干什么?怎么,你为了他都晕过去了他还不要你?
这真是还原了中反派男配跟女配的日常模式。
他就没对她说过好话。
陆谨言说服自己,那都不是她,她不能生气,她来这儿不是谈离婚,是抱大腿的。
她面不改色,杏眸弯成月牙的形状,拉长语调说:你不就是我的情哥哥么,我到这儿来就是找你的呀~
情,哥,哥?
这称呼,这声音,简直了!
连一旁的元嗔都禁不住摸了下鼻子,有点受不住。
顾铭洲的眼底却是突然闪过一抹冷意,大手抬起捏住她的下巴。
她的脖子立刻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,被迫扬起。
陆谨言,别招我,嗯?顾铭洲冷冷地看着她。
陆谨言秀致的眉蹙了蹙,感觉下巴要被捏碎了。
疯批,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?
疼了?顾铭洲嗤笑,眼底却依旧是冷的,这就疼了,你知道找我做情哥哥要在床上伺候我吗?那个时候的疼痛你又怎么忍受?
陆谨言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,听到这话也是瞬间红了耳垂。
旁边有别人呢,大佬。
这是出门没看黄历的节奏。
看到她的羞涩,顾铭洲觉得讽刺。
之前那么恬不知耻地缠着许绍宇,要不是他撞见,恐怕都滚到一张床上去了,现在装纯,是不是太晚了?
你不要告诉我,你来找我只是嘴上说说。顾铭洲的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,脸上的表情变得恶劣。
明明西装革履,一丝不苟,用最冷酷禁欲的脸,说这种意味深长的话。
反派真是不走寻常路。
但凡他脸上有一点点温和的苗头,她都会觉得他在反向撩她。
她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,泄露了心里的紧张,顾铭洲手上力度一重,她吃痛轻咬了一下嘴唇。
那盈润柔软的唇瓣被洁白的牙齿压住又松开的一幕,尽入顾铭洲眼底。
他下颌绷紧,情绪变差,说话!
陆谨言吃痛轻哼一声,这是她的大腿,她的老公,只能往前走,不能后退。
她瘪了一下嘴唇娇嗔地不满,声音娇娇软软的,我是跟你讲和的,和解之后,我什么都答应你。
顾铭洲沉沉盯着她,嗓音低凛中又带着讽刺,和平离婚?
是和平相处。
顾铭洲顿觉无趣,松了手,看到她白皙的下巴上又有了红色指印,眸子敛了敛。
他将另一只手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,以一个慵懒的姿态靠在沙发上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陆谨言,跟你,我现在比较有兴趣谈离婚的条件。
陆谨言摇摇头,直勾勾地看着他,不离,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才修得共枕眠,我不想离婚。
顾铭洲像听到了一个笑话,以前动不动就跟我喊离婚的是谁?你脑袋不会坏掉了吧?
陆谨言不管以前,也跟他说不清楚,她只想拿出她自己的态度,她仍旧摇头,不离,我会好好地跟你过日子,只有你。
顾铭洲的眉几不可微地耸了一下,觉得陆谨言有点不对劲。
他挑了挑眉,我可不敢相信一个在外面水性扬花的女人。
陆谨言一听他松动了,忙问:你怎样才会相信?
拿出你的诚意。
诚意?
顾铭洲看到她一脸迷惑天真的模样,牙关紧了紧,她是真的不对劲,跟以往的感觉不一样了。
他停顿了几秒,目光掠过她吊带长裙胸前的那一片雪白上,勾唇一笑,语调低缓,作为一个妻子对丈夫的诚意,我想你应该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