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门,被二月清晨的小凉风迎面一吹,唐嫃的脑子稍微清醒了点,脚步匆匆裙裾翻飞,你们刚才说的古二少爷是谁?他携妓私奔怎么了,祖母生什么气?这称呼怎么那么耳熟咧。
古侯府的二少爷啊。
您的未婚夫。
咔嚓
唐嫃从台阶上一头栽下去。
古远征!她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婿。
唐嫃急匆匆奔进春晖堂,正好赶上唐太夫人醒过来,一屋子的人正叫祖母的叫祖母,叫母亲的叫母亲,叫太夫人的叫太夫人,乱哄哄一片,连她进屋了也没人发现。
祖母是急火攻心才突然不省人事,幸好平日里常常锻炼身子骨健朗,没有大碍。相较之下坐在床边的唐妤最是从容,她收拾好针具便起身退到一旁,将床边的位置让给婶母朱氏和大小姐唐婠。
朱氏母女俩合力将太夫人扶坐起来,又在太夫人腰后垫上靠枕,唐婠服侍太夫人喝了半杯水,祖母您可要当心身子,什么事都不如您的身子要紧!
婠丫头说得对,您的身体才是顶顶要紧的,您这一晕倒,可把我们的大家都吓坏了。朱氏说着,欣慰的看眼唐妤,妤丫头这些年跟着秦老爷子,真是习了一手好医术,这回多亏了妤丫头。
我们唐家的姑娘自然个个都是好的。大夫人是打心眼里这么觉得。
可恶古家那混小子,竟然瞧不上。
想起昏倒前听说的事情,太夫人心里仍然气怒难消,闭上眼深呼了好几口气,堵在胸口的那团火非但没消,反而越烧越旺,不由地恨恨地锤了两下床板,混账东西,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!
祖母!唐婠吓一跳,赶紧握住太夫人的手,一面吹一面揉,您仔细着身子。
唐家大少爷唐颂抢上前去,半蹲半跪在太夫人面前,语气急切道:无论是谁给他的胆子,也不值得您这么动气,您要是气坏了身子,让孙儿上哪哭去?凡事不还有孙儿和二叔呢吗,总不会叫三妹凭白受了委屈,更不会叫人就这么欺到咱们头上。
母亲您且宽宽心,今天只管高高兴兴的当个寿星翁,余下的事情都交给儿子来办。
唐二老爷唐玉疏面色微沉,仿佛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中写有寥寥数字的留书,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夫人身上,无人发觉他那微微垂下的眸子幽如深潭。
唐嫃就站在老爹旁边,见状,默默从她爹手里抽走信纸:我与柳如仙愉悦私奔中,勿追,追回来也不娶唐三丫。古远征。
这么任性。
尤其愉悦俩字,怎么那么刺眼。
握草,不能忍。
太夫人这才瞧见了人群中的唐嫃,见她双目无神呆呆盯着那张留书,心疼的不行,忙冲她招招手,嫃丫头。
想起那挨千刀的熊货,又沉着脸看向唐玉疏,古家派人追了没有?
唐嫃扔了信纸上前,低低嘟囔了一句,怕是追不上了。
众人齐齐望着她。
昨晚我们进城的时候,在城门外,瞧见了一辆空马车唐嫃说着望向唐妤,两人是双胞胎,容貌有七分相似,姐姐说,那是古家的车。
在众人的注视下,唐妤点点头,车是空的,被扔在路边,有古家的标志。
当时她还有点纳闷,怎么会有一辆古家的空车停在那儿,与唐嫃嘀咕了两句,却并未多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