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,进来一个穿白衬衣的年轻人。
通过镜子反光,能看见他眉目清隽,衬衣纽扣规矩地扣到最上一颗,腿型饱满笔直,把西裤撑得特好看。此刻他正敛眉看着手里的文件,拿着钢笔的手指也修长白皙。
这种禁欲系的男人,好像有那么点意思。不晓得他动情的时候,脸颊还能不能白得像玉?
轿厢忽然全黑了,剧烈抖动了好几下。
不是吧?起个色心都要遭遇电梯事故?
作者你写的是玛丽苏,不是现世报全集吧?
我正腹诽,年轻人打开手机电筒,按了几下电梯开门键,毫无反应,然后又拨救援电话,发现没信号。
这时他终于想起了电梯里还有个我,走过来说:「劳驾,你能看看你手机还有信号吗?」
我拿出手机,解锁屏幕,就在这时,轿厢忽然又剧烈摇晃起来,我踩着高跟鞋没站稳,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。
他稳稳地扶住了我,透过薄薄的衬衣袖子,我能感受到他的肌肉,是温热有力的。
「你没事吧?」他说。
我攀着他的肩膀站稳,留意到他比穿着七公分高跟鞋的我还要高出小半个头。
185 没跑了。
刚站稳,脚踝就痛起来,我皱眉,被迫重新靠回他怀抱:「我扭到脚了。」
我张了张嘴,刚想问他叫什么,在哪个部门,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嘈杂声——
「有人吗?别慌,我们来救援了!」
年轻人松开了我,转向电梯门,回答:「麻烦快点,里面有人受伤了。」
然后他半蹲下来,摘下我的高跟鞋,手指轻轻触碰脚踝:「是这里吗?还是这里?」
电梯门豁然打开,光明涌入,我伸手半遮住眼睛,看见外面围了一堆人。
包括等电梯的人、听见消息匆匆赶来的我的助理,还有宋勉和他的新芽。
年轻人分明知道电梯门已经打开了,依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,不紧不慢地试探我受伤的具体部位,偶尔抬头看我:「是这里吗?宋总。」
原来他知道我。
我问:「你是谁?」
他替我穿好鞋,银色高跟鞋在他手里闪着光,分外小巧又分外撩人。
然后他站起来,扶稳我,笑容短暂:「我是楚弈。」
这一幕本该特别偶像剧,被困在电梯里的男女因为吊桥效应而暗生情愫,又趁着黑暗做一些绯色行为,我终于得知了他的名字,而他显然早就知道我。
我本该继续问下去,可是宋勉走进轿厢,不由分说地公主抱起我,又示威一般回头看一眼楚弈,然后冷冷道:「去医院。」
我别过视线去找楚弈,看见他白衣黑裤站在电梯里,身姿挺拔得像树,目光却悠长而镇定,徐徐追随着我。
他看见我看他了,平静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短暂笑意。
足够反差,足够迷人。
我想,去南极的人选有了。
只是脚踝扭到,冰敷一下就行了。
宋勉偏偏大张旗鼓地派人看我,果篮鲜花根本放不下。
我终于忍不住,跟秘书说:「把门锁上,你去门口替我谢客。」
她点点头,又问:「那要是宋总来呢?」
我笑眯眯:「天王老子来也一样。」
然而很快就被打脸,因为我母亲,宋夫人来了。
宋夫人是真心疼爱宋朝朝,原著里哪怕最后发现宋朝朝是个脚踩两只船、道德观低下的假千金真绿茶,她最后也没放弃宋朝朝。
只不过宋朝朝福薄,事发之后出了车祸,没能幡然醒悟。
想到这个,我对宋夫人的态度就格外温和,对她一概有求必应,压根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。
「那就这么说定了,下周天晚餐,格瑞恩酒店,你一定要去哦。」
宋夫人满意地走了,我坐在病床上发呆。
格瑞恩酒店,梁氏长子,政治联姻前的相亲局。
这可真是造了个大孽。
我到格瑞恩的时候梁北漠已经在了,从背后看上去,这个男人肩背挺直宽阔,腰线处缓缓收紧。
传闻他有志于军旅,已经入伍许多年,做到了上校的级别。因为祖父中意他做家族继承人,他被迫离开军队,重返商场。
梁北漠治下如同治军,铁腕行事,说一不二。
没想到也有被迫相亲的一天。
我落座,他抬睫,深海般冷凝的眸子难得化开点温情,然后说:「宋小姐的脚伤好些了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