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热烈,炙烤着瘫坐在广场上的江若乔。
她望着坐在车里的陆以诚,眼前阵阵发黑:“小叔,我希望你说到做到。”
话落,她竭力撑起残破的身子,往广场中心走去。
每走一步,右腿都传来深入骨髓的痛意。
不过几步路程,江若乔却走了五六分钟。
她站定,望着高耸入云的蝴蝶大厦,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周围传来不少异样的目光,江若乔强迫自己不去想,从干涩的喉中扯出一句话——
“我是杀人犯,逼死小叔未婚妻,我不配为人!”
她在牢房里五年,陆以诚也让人“特别关照”了她五年。
饭里的蟑螂,冬天的湿被褥,短短一年,她暴瘦了二十斤。
这些都不足以击垮江若乔,让她生不如死的是她的右腿已被打残,她再也不能跳芭蕾了。
那么多屈辱她都熬了过来。
所以此刻陆以诚这点羞辱算什么,她早就麻木了。
什么尊严骄傲,都比不过活着!她要活下去!
江若乔强忍喉中血腥,越喊越大声:“我是杀人犯,逼死小叔未婚妻,我不配为人!”
“我不配为人!”
她不是向那件不相干的谋杀案认罪,而是因为那十年的错爱认罪。
周围的人越来越多,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机直播。
江若乔的心,痛到麻木。
太阳渐渐往西斜,热度却没有减退半分,反而逐渐闷热起来。
江若乔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,她强撑着,从喉咙里逼出最后一遍:
“我是杀人犯,逼死小叔未婚妻,我不配为人……咳咳……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,她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江若乔咳到眼冒金星,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,往后看去,陆以诚的车早已消失不见。
江若乔瞬时慌了神。
她从监狱里带出来的编织袋,还在陆以诚的车上!
里头的身份证跟那三十几块钱,她都不在乎,可那封信必须拿回来。
但她要去哪儿找陆以诚?
天边轰然响起声雷响,盛夏暴雨来得又猛又烈。
江若乔站在雨中,急得脑袋阵阵发晕,视线也跟着旋转起来。
她漫无目的地在雨里乱走,忽地一个踉跄,她眼前一黑,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。
大雨淅淅沥沥。
恍惚间,江若乔身子一轻,好像有人抬着她往什么地方走去。
她无力挣扎,只能任由自己失去意识。
等她醒来,外头暴雨已停。
江若乔从陌生的房间醒来,她堪堪从床上坐起,迟缓地环顾极简的家居装饰。
夜风袭来,窗帘摇曳。
乍一看,窗前的单人沙发上还坐着个人!
江若乔心脏一抽,猛地抓紧床单。
陆以诚低哑的声音随之响起:“你醒了。”
她张了张干裂的嘴唇,想要说话,却发现发不出声音!
这时,陆以诚高大的身影及近,他将一枚粉色信封扔到江若乔身上。
紧接着,他带着几分威胁的声音自江若乔头顶落下:
“刚从牢里出来就搭上了新金主,江若乔,我还真是小瞧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