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玹看了一眼那书册的封皮,愣住。
他似乎是努力分辨了半天,才终于念出来:
「《论怎么在这蛋疼的世界里活下去之第十八稿》?」
他念的,正是我亲动墨宝,给这本书起的名字。
我点头如小鸡啄米,神色相当严肃地告诫他:
「关乎你性命,你必须好好看、仔细看、一字不漏地看!」
他沉默了须臾,最终缓缓吐出一句话:
「沈姑娘的书法……是跟狗学的吗?」
我特别委屈,小声逼逼:
「其实吧,我是跟你学的。」
谢玹:「……」
没过多久。
我失足跌下楼阁,幸而被谢小郎君所救的消息,就传到了太子耳朵里。
李诗疹跟我统一了口径。
对外只说,我是想喝她烹的流苏花茶了。
为了摘花,我笨手笨脚的,才出了意外。
太子没多想。
毕竟我每天吃饱睡,睡饱吃。
无论怎么看,也不像会寻死的人。
但我到底是整个东宫,长得最像苏清瑶的替身。
他多多少少还是会关心一下。
「想喝什么茶,跟孤说一声便好,何必自己去犯险?」
他演,我就陪他对戏:
「殿下最近很忙,所以没敢麻烦殿下。」
傅渊嘴角勾了勾:
「是怪孤陪你少了?」
我懒得应和他,便摆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。
——也就他口中说的,那所谓最像苏清瑶的样子。
果然,一见我如此,他原本阴郁的脸色都渐渐明朗了许多,以状似宠溺的口吻道:
「东宫的流苏花不多,你若想喝,孤派人去宫外采买。」
于是,为了安抚我,傅渊命人把满宫的流苏花都摘落一空。
次日,他又让人从宫外拉进来整整四大箱子……
李诗疹每天都兴冲冲地给其他替身姐妹们烹茶喝——
李眉眉感慨:
「这是能让人致死的量吧?」
王小藕更是怀疑人生:
「以前,老娘以为顿顿吃藕已经是最想吐的事,没想到现在还加了个顿顿吃茶。」
但,抱怨归抱怨。
下一次李诗疹来送茶时,她们还是照样笑盈盈地品上一品。
毕竟,有茶喝,有槽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