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青舟低着头,没有说话。
换好衣服,梳理了头发。
丫鬟又端来水盆,让他洗了个脸。
然后,带着他匆匆出了小院,进了客厅。
客厅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。
最上面的主位上,坐着成国府的主人,也就是他的父亲洛延年。
旁边坐着大夫人王氏。
下首坐着洛延年的两个兄弟,以及洛家的其他长辈。
后面站着洛家的年轻子弟。
左边的待客位置上,则坐着几名身穿锦袍,气度不凡的中年人。
不过此时那几名中年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忿忿之色。
在洛青舟进入客厅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。
二夫人杨氏从大夫人的身后走出来,满脸堆笑地道:“秦家二爷,您看,这就是我家青舟,长的儒雅清秀,一表人才,而且还是个秀才呢。”
杨氏虽然是二夫人,但只是个妾室,所以是没有座位的。
不过今天的事情,洛延年和大夫人都不好开口,所以就让她开口了。
“青舟,你快过来,给秦家各位爷看看。”
杨氏很热情地迎到了洛青舟的面前,拉住了他的手,把他领到那几名客人的面前,笑靥如花地夸奖着:“我们家青舟啊,从小就性格好,而且非常努力,人家孩子都在外面玩,就他躲在屋里一心一意读书……”
吧啦吧啦夸了一大堆。
左边为首中年人冷笑一声,看向主位的洛延年道:“延年兄,你这是真要反悔了?”
洛延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:“若怀兄,洛某并无反悔之意。家父定下来的亲事,洛某又怎敢反悔?”
左边另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勃然站起道:“那你这是什么意思?当年你父亲和我们父亲定下的亲事,是我兄长的闺女蒹葭,和你家的二儿子洛玉,可不是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捡来的庶子!”
洛延年眉头皱了一下,并未答话。
二夫人杨氏立刻赔笑道:“秦家三爷,息怒,息怒。这件事其实妾身也听说了,而且还有白纸黑字,还有静王见证。不过妾身听说的是,让贵府的蒹葭和我家老爷的儿子联姻,但是并没有具体说是哪个儿子。三爷啊,您看看,我家老大长天去了京都,老二玉儿现在又是备考的关键时刻,而且我们也问了,他们两个暂时都没有要娶亲的打算。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你们就准备拿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小子,敷衍了事?”
左边为首的秦二爷,阴沉着脸道。
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四爷,突然冷笑道:“我怎么记得当初说的是,让我们家蒹葭与你们洛家的小儿子定亲?当初你们家的小儿子是洛玉,定亲信物也都已经交换过,我可从未听说过你们洛家又多了一个儿子。不会是见我们秦家落魄,想要悔婚,故意找一个来糊弄我们的吧?”
杨氏张了张嘴,还要辩说时,洛延年摆了摆手,止住了她的话,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拱了拱手道:“三位兄长,这件事,洛某明天会亲自去府上对文政兄说明。洛某做人光明磊落,绝不会推卸责任,更不会撕毁家父先前的承诺,定会给文政兄一个满意的交代。”
“哼,希望如此。”
秦家众人也不想多呆,起身拱手,阴沉着脸而去,再也没有看站在堂下的少年一眼。
站在门外的王管家立刻躬身跟在后面送客。
“哼,老爷,秦家人可真是痴想妄想!那女孩从十岁就被人掳走,如今十六岁了才找回来,谁知道在外面经历了什么,真当我们洛家是傻子?我们家玉儿仪表堂堂,天赋极高,前途无量,马上就要考入龙虎学院,岂会娶一个连清白之身都不清不楚的女子?”
待秦家众人离开后,二夫人杨氏立刻冷笑讥讽起来,完全没有顾忌还留在客厅里的洛青舟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这一刻,洛青舟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他竟然被当成了一个悔婚的工具人!
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夫人王氏,此时也淡淡开口道:“不光如此,据我打探到的消息,那位秦家大小姐的脑子似乎也出了毛病,不跟人说话,也不出来走动,甚至没有人看到她笑过……”
杨氏吃惊道:“是个傻子?”
随即更加冷笑道:“原来如此,难怪他们秦家突然急着要来提醒这门亲事,真当我们好欺负?”
洛延年目光闪了闪,看向了依旧垂手站立在堂下的少年,沉声道:“青舟,你可知我们让你来,是为何事?”
洛青舟低头恭敬道:“不知。”
工具人呗!
你踏马真当老子是傻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