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音即便有名无实,她也有肚子里的孩子,那些下人不敢过分苛待她,只是给她吃饭喝的茶都不是最新鲜的。
“小姐…您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?这些人太过分了,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,趁侯爷陪陛下巡视河岸,他们就…您怎么能吃这些呢!”小奚气愤的说道。
“无碍,就算我不吃,孩子也要吃,只是不新鲜罢了,并没有馊,将就着吧。”
傅音摸了摸小腹,笑的温柔,就算为了这个孩子,她都要坚强的活下去。
“也是,只是小姐的肚子怎么比平常四个月的肚子,还要大一些啊?”小奚有些好奇。
昨日韩野便陪圣驾去了天朝最近的河岸巡视,恐怕得一两月才能回得来,南宫月自知这是她最好的机会。
第二日,韩野的堂兄邝齐来了,邝齐是傅音最好的朋友,也是当朝上将军,那些下人便又看着眼色,连忙将炭盆和冬衣送到傅音那里,生怕被看出什么。
傅音听闻邝齐来了,便亲自出去迎接,这是她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出屋,挺着凸起了不少的肚子。
“阿音…”邝齐身披白色披风,意气风发的走进院子里,看到傅音便笑着小跑过去。
“阿音,好久不见。”
傅音勾唇笑了笑:“好久不见,小齐。”
邝齐看到傅音挺起的肚子,笑容僵在了脸上,傅音看到男人的表情变化,主动伸手拉着人进了房里:“外头冷,进来说话吧。”
这一幕,正正好好被南宫月看到,南宫月眸中迸射出惊喜,看来连老天都帮助她啊。
“阿音,你这房里怎么如此冷清阴寒,你怀有身孕,韩野对你如此不上心吗?”邝齐左右环顾一圈,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。
小奚憋了许久的话,邝齐这一问,她就迫不及待想要诉苦:“邝将军来之前,比这还阴冷呢,那个南宫月她…”
“咳!”傅音咳嗽了一声打断小奚的抱怨,才说道:“没有,侯爷事务繁忙罢了。”
“他一个闲散的万户侯,哪里来的事务繁忙?小奚,你继续说,南宫月怎么了?她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?”邝齐抬头看向小奚。
“将军…我…”小奚看了眼傅音的眼色,她真的很想告诉邝齐,傅音都受了什么样的委屈。
“小奚,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。”傅音发话了,小奚只好点头出去了。
傅音坐在椅子上,手里抱着汤婆子,说道:“小齐,我已经嫁给了韩野,无论过的好或不好,我都没有退路了…”
因为她还是爱韩野,即便爱的低到尘埃里,连同骄傲和尊严全部都被踩在那个男人脚底下,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,更何况如今有了孩子,她明白她是无论如何,也不可能离开韩野了。
哪怕失望到了极致。
“阿音,你变了…”邝齐摇了摇头,他认识的傅音绝不是这样逆来顺受的女人。
“我没有变,只是如今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明白吗?”傅音淡淡的笑了。
“是他向陛下求了你,是他非你不娶,可是他娶了却又如此对待你!”
邝齐真挚的看着人承诺:“阿音,只要你一句话,我带你走,这个孩子我来养,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!”
三年前坠崖之前,她和韩野曾经无比幸福,她们靠着珍珠在十六岁那年相认,然后一起度过两年的甜蜜时光。
韩野替圣上出了治水的策论,受到了表扬,于是韩野便顺势向圣上求一个恩赐。
求陛下将傅音嫁给他,他也得偿所愿了,但却在成婚前七天出了意外。
韩野的马惊了,一人一马坠下悬崖,韩野幸运,挂在了树枝上,醒来后便记不得她了,只记得那颗定情的珍珠耳坠。
后来才有南宫月趁虚而入,偷了珍珠去和韩野相认。
“小齐…”
“谢谢你,但是…我真的不爱你,我没有办法和我不爱的人共度余生,你只是我最好的朋友,最信任的哥哥。”
邝齐明白傅音的心里只有韩野,他不想强求,于是看着傅音说道:“好,我不逼你,但是阿音你记住,若是有一天你决定离开他,就吹这个骨哨,无论我在哪儿,我都会赶来带你走。”
邝齐拿出骨哨递给人,傅音接过哨子,感动又温暖的笑了,这是她这几个月里,唯一一次真心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