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开。”
他一声令下,手下们却足足砍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锁都给砍开。
宇文澜一脚踹开门,大片的天光瞬间照亮漆黑的屋子。
只见那密不透风的屋子里,一个女子背对门口坐在地上。
闻声,她缓缓转头,直直对上宇文澜的眼眸。
燕姝眼神茫然:“你是谁,你是来救我的吗?”
美,很美,带着股蛊惑人心的美。
这是所有人看见燕姝内心产生的第一个念头,包括宇文澜。
都说南疆女子样貌魅妖,可以蛊惑人,迷人心智。
屠灭南疆时他们也见过不少女子,的确美,但没一个比得上燕姝。
可是这样美的一个女子,却被关在皇宫最偏僻的地方,牢牢锁了起来。
为何?
宇文澜刹那间想起那个被自己父母救下的南疆女子。
听说他父母死后,狗皇帝将那女子关在宫中,折磨至死。
宇文澜看着燕姝,本该坚硬的心底此时竟变得有些柔软。
他缓着语气,问:“你是何人,为何被关在这里?”
燕姝在看到他穿着的盔甲上染着的血时往后缩了缩,没回答,只是问:“你是谁?”
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。
宇文澜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,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身,朝燕姝伸出了手:“我是来救你的,你跟不跟我走?”
……
宇文澜渐渐回神,眼前景象又回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。
裴厌还站在他身后。
“陛下,此次金陵城灾祸严重,民不聊生,若您微服私访,民心定会被宽慰。”
他提出如此建议,不过也就是因为金陵城离南疆很近。
宇文澜曾答应过燕观棋此生不踏入南疆,若游一次金陵,或许能稍缓心中躁意。
看着外头强烈的日头,林言辞微微眯起眼。
“是该如此。”
半月后,金陵城。
一辆装饰平凡的马车驶进长街。
宇文澜带人在一家客栈暂时住下,而后与裴厌独自上了街。
金陵城内果然如工部尚书说得那样,人人的脸上都布满乌云,不见笑意。
宇文澜在一个卖蔬菜的摊子前站定,询问小贩:“你这蔬菜看起来不是很新鲜。”
小贩叹了口气:“一听您的口音就是外地人,您不知道,这几个月来金陵干旱无雨,土地干裂,别说是新鲜蔬菜,有这个蔬菜就不错了。”
宇文澜双唇抿紧,转身离开。
又询问几个人之后,他才知道,金陵城干旱的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。
走了一上午,裴厌对宇文澜建议:“公子,我们先去茶摊喝杯茶吧。”
宇文澜点点头。
然而望向这整条街,也只有一家茶水摊。
两人走过去坐下,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走近:“两位客官,来壶茶?”
宇文澜看了他一眼,莫名觉得有些奇怪。
但没放在心上,只淡淡道:“嗯。”
男子应了声便转身离开。
反而裴厌盯着那男子的背影看了片刻,突然转头看向宇文澜,压低声音说:“公子,您有没有觉得……那人不太像是我们北燕的人,倒更像是……”
“南疆人。”
宇文澜动作微滞了瞬。
他重新看向那青衣男子,方才心头浮现的怪异感觉逐渐清晰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