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谧的月色下,夏小天面色惨白的站在那里。
床上紧紧交缠在一起的两人,那气氛是明艳的热烈,唇舌是交缠的勾魂。
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,轻柔的女声在房内响起,听说最近夏垣公司股票大跌,外界都在谣传,三少您准备收购它,是不是真的?
夏小天浑身一冷,这不是外公的公司?
萧燃望了一眼身边妖媚可人的女伴,唇边的弧度渐渐低了几分。
淡然地点了根烟,云烟缭绕中,他冷冷地注视着玄关处,嘴角掀起一道浅浅的弧度:夏垣公司的确资产暴跌,不过,最危险的,还是因为一笔巨款从他们公司流出来,来向不明,警方怀疑夏垣为渡过难关,铤而走险洗黑钱。
股票下跌只是第一步,公司高层能不能保住命,都是个未知数。
夏小天再也控制不住,一个踉跄,浑身无力地跌倒地上,发出一声脆响。
谁在那里!
床上的女人吓得心神一震,搂紧床上的被子。
萧燃,你想收购我外公的公司?夏小天一双黑瞳直直地望向萧燃。
女人这才看清玄关处赫然坐着的夏小天,往日里被捧成萧氏未来第一夫人,此刻却狼狈至极。
这公司名声臭了,我准备拆分了它,直接抛售。
清冷的男声在房间里淡淡的回荡开来,没有一丝情绪波荡,他垂眼只看了她一眼,便似看见什么秽物一样,转开视线,再也懒得望上一眼。
夏小天只觉得自己的心完全沉到了湖底,冰的全身都没有了温度。
业界向来传说他是决断毒辣的作风,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。
只是,历来他们身为统一战线,这一次,他竟然将矛头直接指向她!
五年,从最基层的员工,一直爬到了如今的首席操盘手,她一直尽心尽力地为他付出所有。那一晚他喝醉了,拉着她走进酒店,成为他那的女人的那一霎那,她以为自己是做梦,那么多年的愿望,那么多年的爱慕,终于开了花。
可他站得太高,看的太远,太过光芒万丈,她总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跟不上他的脚步。
即便成了他的人,她也丝毫不敢松懈。每天除了只睡5 个小时,永远在为萧氏创业绩!
她以为自己会成为他心中的特别。没有想到,今天,她竟然落得这样的地步!
你,到底有没有爱过我?她忍住难堪,攥紧自己的衣角,只想求一个真相。
下一刻,萧燃搂紧身边女人的软玉娇体,轻轻地扔掉指尖的烟蒂,就像抛掉与她往日的一切一般,淡淡道:你和别人没什么两样,都只是玩物!
毫无起伏的一句话,在夏小天脑中一次次地炸开。
玩物!玩物!玩物!
简简单单的两个字,如同万把尖刀,将她插得血肉模糊!
嘭!一声巨响,她摔门逃离这个地方。
夏小天咬紧牙关,一路狂奔,七公分的高跟鞋一个踉跄,她绊倒在路边。
踢掉鞋子,就像个疯子,她发疯地往夏垣控股狂奔。
那么长的一段路,她连一口气都没有歇,竟是足足跑了半个小时,蓬头垢面,像是要饭的一样,穿着破烂的丝袜,赤脚跑到了公司大门口。
作孽哦,这么大的岁数,还要跳楼!一道尖锐的嗓音突然传入夏小天的耳边。
她呆呆地喘着粗气,回头看去,却见一大片人围着公司门口,对着楼顶指指点点。
夏小天抬头,看着灯光下隐约间立在楼顶的那个身影,心,漏跳一拍。那是外公!
外公!你不要吓我!夏小天眼泪唰地掉了下来,嘶哑的声音空洞得可怕。
可那楼是那么高,她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风一样,瞬间就被吹成了烟灰。
下一刻,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年迈的外公纵身一跃,从六十六层高的楼顶跌落云端。
嘭
他就在她的身边,脑浆迸裂,血液横流。
这时一辆车冲了过来,直接撞到了夏小天身上。
她站在外公尸体旁边怔怔发呆的时候,肇事司机开着豪车从她身上碾过的那一瞬,她就明白,这一辈子完了。
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,三年前,被叫到祖宅里,外公便是这样冷冷的叹息,带着对她的失望,无奈,以及恨铁不成钢。
小天,人贵在有自知之明,你和那个萧家的人是不可能的。
为什么?
今天他家那边来了人,萧老爷子都已经放话了,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!一声低低的叹息伴着空中渐渐消散的烟味在老宅子里散开。
外公,我喜欢他。漆黑的世界里,那个曾经的自己昂着头,满脸的忧郁却掩不住炙热的心,满含激动:我这辈子认定了萧燃,除了他,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。
那么纯粹,那么热烈,那么喜悦却忧愁。
你走吧。希望,你以后不会后悔。外公意兴阑珊地转过头,再不看她,她却听得分明,那是老人对她彻底的失望。
下一刻,景象瞬间变了。外公站在六十六层顶端,满脸的狼狈与疲倦:小天,外公保不住公司了,保不住了
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什么狠狠掐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外公满脸惨笑,却是纵身一跃
不!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她口中发出,这一次,她摆脱了那掐在喉咙上的力量,声音清冷而绝望,像是从地狱底层发出的怒吼一般。
身边的人吓得一个激灵,立马狂叫:医生!医生!我女儿不舒服!快点来人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