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仰头看着面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:“那你想他没娘吗?”
秦墨愣住了。
他回过神,一把掐住了程安安的手腕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程安安咬了咬唇,强忍着没有揭穿他:“没什么意思,反正我要和你离婚。”
话落,她扯开了被秦墨抓住的手。
说也奇怪,一贯冷淡至极仿佛什么也不在乎的秦墨竟然没有气愤离开。
他留在了程家,不动声色地给娘俩搬着屋外放着的干柴。
程安安的娘死得早,她爸爸早年去了国外做生意。
只在她结婚才回来过一次。
现在的程家,早就破旧不堪,就连瓦片都没遮严,还会漏雨。
孩子那么小,她又没怎么做过重活,住在这里怎么过?!
程安安就看着他忙前忙后。
晚上,她也就煮了一点从大姨哪儿借糙米粥喂晨晨,没秦墨的份。
等晨晨吃饱玩累睡着后。
秦墨看着给晨晨缝衣服的程安安:“你就准备这么过?”
“你放心,这只是一时,以后我会让晨晨过上好日子。”程安安一脸认真。
秦墨笑了,她一个女人还没怎么读过书,怎么让孩子过好日子?
程安安把缝好的衣服小心地折好,正准备对秦墨下达逐客令,忽然门口传来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。
这个年代,谁有一辆摩托车,在农村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小跑车了。
“阿墨哥,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房门没关,程安安一眼就看到了从摩托车上下来,穿着牛仔裤和白色小碎花的女人朝着这里奔来。
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上一世害死自己的苏落
苏落一头港式烫发,像极了这个年代最风情的女星。
她仿佛才看到程安安,抬手将发挽到耳后:“安安,你也在呀。”
程安安看着她,又看向自己身上那土气的打扮,总算明白秦墨为什么会对她动心了。
其实自己并不比她差,两人曾经是村里无话不谈的好闺蜜,还一起读到了初中,当时自己还是班级第一,只是后期没钱辍学了。
而苏落不一样,她读到了高中,一出学校就被安排做了厂里的出纳。
那时候一个高中学历在外面也很抢手。
“这里是我家,我不在,难道你在?”程安安反问她。
苏落脸色明显一僵,不明白曾经程安安怎么突然说话夹枪带棒。
要知道上个月自己回村,她还热情得不得了。
苏落不再看程安安,朝秦墨走过去,没有丝毫遮掩。
“阿墨哥,你不是说今天回县城吗?我看你一直没回来,特意骑了小摩托来接你。”
程安安听闻这话,心底不觉生起了一团火。
前世她并没有在意两人亲近,只觉得是同乡相互帮忙,可现在她看的清清楚楚,这苏落哪儿是要接人,分明是要抢人!
还是明抢!
“不用了,我男人说要带我和晨晨一起去县城,你那车坐不下。”
程安安走上前,替秦墨开口,特地提高了‘我男人’这三个字的音量。
虽说这辈子她不想和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有牵扯,可怎么也不能就那么便宜这对狗男女。
再者,她也没说慌。
果然“我男人”三个字让一旁的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对。
苏落尴尬地上前:“安安,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?说话这么阴阳怪气?”
见证了她十多年的白莲生涯,程安安佯装无辜:“我误会什么?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?”
苏落懵了。
程安安又故作温柔:“落落,这么晚了,我家没有多余的床,要不你晚上陪晨晨睡,让我和阿墨享受一下二人世界?”
苏落一张漂亮的脸蛋瞬间苍白。
“不了,我回自己家就可以了。”
话落,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秦墨,转身离开。
听着摩托车远去。
程安安总算是出了胸中郁结多年的一口气。
她转身正准备去打水洗脸,忽然就对上了秦墨幽深的眼眸。
“你刚才说的话……”
秦墨话还没说完,程安安打断了他:“当然是说给外人听的。”
过后,她自顾自的洗漱,不管屋内男人抱着晨晨睡去。
秦墨看着床上睡着的一大一小,黑目深沉。
翌日。
程安安醒来的时候,就发现秦墨不在了。
不用想,她也知道他该是去哄某个受伤的人。
她暗了暗神色,亲了一下儿子的眉心,而后起床准备过好自己的新生活。
可她刚起来没多久,就听外面满是喧哗声。
走出去一看,程安安整个人怔在了原地。
屋外。
站了不少三姑六婆,对着他们家指指点点。
其中一个叫张婶走上前,苦口婆心:“安安,你在秦家遭什么罪了?你告诉村儿里人,我们一定帮你撑腰。”
程安安不觉疑惑,自己才刚回来了一天,而且也没说两家的事,她们怎么全知道了?
果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昨夜离开的苏落。
苏落这时也走了上来,像是要给她撑腰。
“安安,你娘去世,爹出国,我们村里的人就是你的爹娘,你受了什么委屈,要连夜把儿子从婆家带回来,告诉大家吧。”
原来是这朵白莲花挑事。
前世就是因为她告诉村里的人,说自己在外有人了,所以导致自己臭名昭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