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着皮衣皮裤的少年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,两道浓浓的剑眉,不凌厉,但很立体有型,一双波光潋滟的丹凤眼,白皙的皮肤,艳红的嘴唇,斜分的半长发型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。
赵明月目光微微闪烁,这么帅,怎么不出道?
傅慎言轻嗤一声,这么冷的天骑什么摩托车?皮衣皮裤,跟谁眼前耍帅呢?
吴忌长腿跨下摩托车,站到赵明月面前,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赵明月,看也不看傅慎言一眼,回道:干你P事!
傅慎言气得拿起旁边的棍子,正在这时,酒吧里突然冲出两个同样杀M特发型的少年拦住了傅慎言,估计一直在里面观望,急切的劝道:言哥,兄弟们都在里边等着,你出去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,大家都等急了,赶紧的
赵明月垂下失落的眼神,哎呦,这就完了,硬钢啊!还没打跑什么跑?怂!还校霸,出了学校就怂了?干他丫的!他就是大几岁,个子高些,肌肉多些而已,有什么了不起的!
快12点了,今天在外面的时间够长了,回家?吴忌痞痞的挑起一边眉毛,似笑非笑的说。
回家。
不回不行啊,还有个人在家里等着呢!真想夜不归宿!
吴忌耸耸肩,跨上摩托车,递给赵明月一个头盔,等赵明月坐好就带着她疾驰而去。
路上,他问:今天干什么了?
就那样!
吴忌沉默了一下,无奈的叹气,有人欺负你吗?
没。
赵明月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道:你呢?
吴忌笑了下,低低的笑声在风中,也震颤在赵明月耳边,模糊的声音传来。
你也会问我了?
不错,有进步。我呢,就那样,白天跟在王哥后面帮忙解决一些经济纠纷,晚上做物业管理,再就没什么了。
赵明月忍不住哂笑,呵呵,逗人不?
解决经济纠纷、做物业管理,听起来高大上吧?其实就是追Z、收B护费。
这还是和那些人混熟了才知道的文字后面真正的意思。
他们这些在底层挣扎求生的人,大恶不敢做,小恶看不上,不上不下的,跟着人后面混。
对于他们,这样的工作也挺好的,为了做事方便,让人觉得可靠,个人形象就要保持好,整天收拾的整整齐齐,人模狗样。
用他们的话说就是,保持良好形象更方便解决经济纠纷,有时也需要和大家切磋、活动筋骨,必要的时候要进行物业管理、财物搬运、转移
真够难为他们想出这么多正经的词来。
到了别墅前的物业岗亭,他们默契的告别,没有过多的寒暄客气。
赵明月走进别墅的大门,一楼客厅里电视机还在播放着午夜电影,程姨抱着抱枕,肥胖的身子蜷缩在在沙发上不安的睡着。
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,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睁眼看到赵明月静静的站在面前,坐直身体松了口气,关切的询问:
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这晚自习上太晚了。你也不带手机,我都不知道能给谁打电话问你,给傅家那小子打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。
你这孩子,傅家二小子那小瘪三仗着家里有钱,成天不学好,还没长大呢就学成二世祖了,谁家好孩子跟他玩?你以后也不要和他玩了,啊?
你看你脸上画的是什么?你们老师就不说吗?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,让你把头发染回黑色你还不听,你爸你妈也不
意识到说错话,她突然停下来,觑了一下赵明月面无表情的脸,还是憋不住小声的嘟囔:。
都是坏胚子!
赵明月突然心情好起来,很多人都会看清那对夫妻的本质,就像程姨。
他们觉得没了看戏的人,就不需要演戏了啊!哪里那么简单?总有一天他们会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。
疼爱无缝衔接成嫌恶!多么凉薄。
从前家里佣人多,热热闹闹的,到现在只剩下了程姨一个,空气都变得冷冷清清,这空荡荡的别墅更像是无人的客栈,还好程姨爱唠叨的习惯让这里多了丝人气。
我困了。
程姨闻言立马停下了她的絮叨,催促赵明月赶紧洗漱睡觉。
赵明月走到二楼卧室门口,关门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眼隔壁那扇紧闭了半年的门。
期望那里能像以前一样,站着她的爸爸妈妈,微笑道晚安,明知是妄想,还是忍不住驻足。
像笑话一样,所有人都是合格的演员,就她入戏太深!
第二天中午,傅慎言拉着赵明月去食堂二楼吃饭,赵明月坐在沙发卡座里,望着一楼大厅里同学们吵吵嚷嚷的欢声笑语,目光淡然。
曾经,每逢饭点,自己也在一楼和他们一样。
年级第一、校花、钢琴十二级、围棋六段等这些光环已经够瞩目了,如果再表现出家境很好,不合群就太遭人恨了。
可是现在,一朝跌落,谁还会在意自己有什么光环?
看什么呢?赶紧吃饭,都饿死我了。傅慎言已经坐在对面开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