捧着碗进了厨房,我看了一眼坐在客厅,一边看电视,一边聊得欢声笑语的一家三口。
「哐当哐当」几声,几个精致的骨瓷碗,砸在地上,碎成几半。
我后妈听到声音,疾步走进来,看到地上的碎片,脸色气的涨红,顾不得我爸也在家,毫无仪态的朝着我吼,「你个死丫头,你是故意的吗?你知不知道这些碗,是我从国外定制的,很贵的!」
是啊,连家里用的碗,都是高级定制。所有的装修,也都是高档家具。
唯独我房间的床,桌椅,全部是劣质的二手货。
我委屈的低下头,「阿姨,对不起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在奶奶家,她从来不让我做家务,我都没做过这些。」
我后妈气得不行,「胡说八道,我看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对,想气死我!」
回头,她嗲嗲地朝着我爸喊,「老公,你看这个丫头,一看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,刚一来,就故意气我!」
我爸闻声过来,看了一地的狼藉,脸上也蓄了火气。
刚要开口,我连忙抢在他出声前,「爸,是我没做好,对不起。以前奶奶一直教我,女儿要富养,真的没让我做过这些。你看,我的手都被划伤了。」
我委屈地把双手伸到他面前,手指指尖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珠。
「好了,不就是几个碗,别搞得家无宁日的。」我爸敛了神色,没好气地看了我后妈一眼。
被我爸训了,我后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但也是敢怒不敢言,只能干生闷气。
苏筱走进来,堆着笑,「爸爸,妈妈也不是在意那几千块钱,妈在乎的是那几个碗上画着我们一家三口呢,姐姐打碎碗,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」
说完,又热络地拉着我,「姐姐,你真是不小心,来我房间,我帮你上药。」
我爸看着大方得体的苏筱,这才缓和了脸色,「明天就让张姨回来上班,好端端地把她辞了干什么。」
我后妈扁着嘴,嘟囔道,「这不是想锻炼下苏离吗?多少让她在这个家有点用处。」
「别省这点钱。」放下话,我爸就背着手走了。
我心里冷笑一声,果然不出我所料,我爸这么有钱,不可能家里连个保姆也没有。
后妈搞这一出,就是想把我当保姆,这次是洗碗,下次估计所有家务活都得让我包了。
可我也不是真的软柿子,你们让我洗碗,那我洗一次摔一次,大不了我再不小心划破手掌!
通过今天这顿饭,我心里也暗暗有了计较,如果我后妈是初级绿茶,那我这个继妹,可以算得上是高级绿茶了,不好对付呐。
进了苏筱的房间,是一件装饰的粉粉嫩嫩的公主房。
每一处都透着精致,以及主人精心地布置。
和我那间小房间,几乎是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。
「姐姐,你坐凳子上吧,我有洁癖。」苏筱拿了一张报纸,垫在凳子上,让我坐下。
「不敢弄脏你的凳子,我站着吧。」我垂下头,假装窘迫的道。
苏筱给了我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,她背着我,在柜子里捣鼓半天,然后拿了一支药膏出来,高高在上的道,「伸出手来,我给你上药。」
我依言伸出手。
她朝我诡异地笑了一声,等她把药膏涂在我身上,我才知道,她果然又想对我使坏。
剧烈的刺痛感,从指尖阵阵袭来,我忍不住呲了一声。
她的药膏上浸了盐水!
伤口上撒盐那种感觉,能懂吧?看来,她是早有预谋,早就为我准备好了的。
「好痛!药膏里面有盐水!」眼看着我的手指红肿起来,我哭着叫出声来,而且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,生怕我爸会听不见一样。
苏筱怕我把我爸喊过来,惊慌地看了一眼门外,「哎呀,姐姐真不好意思,上次表弟来我房间,把我柜子里的药膏当玩具了,谁知道他做了什么坏事。」
「没事儿,你表弟真缺德,我奶奶说,这种恶人自有天收。我知道妹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。」我委屈的,很怂包的道。
苏筱脸色一窒,以为我是在指桑骂槐,但看我一脸怂包的样子,又不像,只淡淡地道,「我表弟只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罢了。」
「勿以恶小而为之,会往药膏里泡盐水的熊孩子长大了,变成熊大人,也是个祸害精。」我故意很认真地道。
虽然我没有说她,但是每一句都刺在她的心里,苏筱有点不耐烦,也不再维持她小白莲的态度,挥挥手,让我走了。
回了房间,我从书包里拿出药膏和创可贴,独自包扎好了伤口。
来我爸家之前,我不知道后妈好不好相处,所以提前准备了一些常用药和创可贴,有备无患。
没想到,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。
在乡下,我经常和奶奶下地种菜,受小伤是家常便饭,这点伤根本不足挂齿,我完全可以独立处理。
等收拾好一切,我去了浴室洗澡。
冲洗到一半,泡沫已经打好了,热水忽然停了。
无论我怎么开关水龙头,从喷洒里出来的都是冷水。
虽然现在不是最冷的时候,但是用冷水冲澡,还是冻得我全身发抖,直打哆嗦。
快速冲完澡,我冻手冻脚地从浴室出来,连打了几个喷嚏。
「姐姐,刚刚热水器坏了,现在修好了。」门外,传来苏筱天然无害的声音。
「知道了。」我裹着被子,吐出一口寒气。
就因为这次冷水澡,我当晚就发烧了,整个人昏昏沉沉的。
我爸第二天就出差了,没了我爸在,那对母女更嚣张了,根本不管我的死活。
不送我去医院,也不给我饭吃,把我丢在房间里,不闻不问,两母女兴高采烈地去逛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