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口上撒盐那种感觉,能懂吧?看来,她是早有预谋,早就为我准备好了的。
「好痛!药膏里面有盐水!」眼看着我的手指红肿起来,我哭着叫出声来,而且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,生怕我爸会听不见一样。
苏筱怕我把我爸喊过来,惊慌地看了一眼门外,「哎呀,姐姐真不好意思,上次表弟来我房间,把我柜子里的药膏当玩具了,谁知道他做了什么坏事。」
「没事儿,你表弟真缺德,我奶奶说,这种恶人自有天收。我知道妹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。」我委屈的,很怂包的道。
苏筱脸色一窒,以为我是在指桑骂槐,但看我一脸怂包的样子,又不像,只淡淡地道,「我表弟只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罢了。」
「勿以恶小而为之,会往药膏里泡盐水的熊孩子长大了,变成熊大人,也是个祸害精。」我故意很认真地道。
虽然我没有说她,但是每一句都刺在她的心里,苏筱有点不耐烦,也不再维持她小白莲的态度,挥挥手,让我走了。
回了房间,我从书包里拿出药膏和创可贴,独自包扎好了伤口。
来我爸家之前,我不知道后妈好不好相处,所以提前准备了一些常用药和创可贴,有备无患。
没想到,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。
在乡下,我经常和奶奶下地种菜,受小伤是家常便饭,这点伤根本不足挂齿,我完全可以独立处理。
等收拾好一切,我去了浴室洗澡。
冲洗到一半,泡沫已经打好了,热水忽然停了。
无论我怎么开关水龙头,从喷洒里出来的都是冷水。
虽然现在不是最冷的时候,但是用冷水冲澡,还是冻得我全身发抖,直打哆嗦。
快速冲完澡,我冻手冻脚地从浴室出来,连打了几个喷嚏。
「姐姐,刚刚热水器坏了,现在修好了。」门外,传来苏筱天然无害的声音。
「知道了。」我裹着被子,吐出一口寒气。
就因为这次冷水澡,我当晚就发烧了,整个人昏昏沉沉的。
我爸第二天就出差了,没了我爸在,那对母女更嚣张了,根本不管我的死活。
不送我去医院,也不给我饭吃,把我丢在房间里,不闻不问,两母女兴高采烈地去逛街了。
烧了一天,到傍晚,那对母女也不回来。
还好我书包里有常用药,我吃了药,走到客厅,发现她们居然把电闸也断了。
偌大的房子里黑漆漆的,家里没有其余的人。
孤单和害怕包裹了我。
我有点想我妈了,自从她和我爸离婚后,我再也没有见过她。
从小,我妈虽然一直念叨着想生个儿子,但对我还是很疼爱。
我还记得,小时候,每次发烧生病,我妈都整夜整夜地守在我的床边,为我量体温,更换敷额头的湿毛巾。
我生病不舒服,又哭又闹,她也跟着一晚上睡不好。
她会抱着我,安慰我,「离儿不怕,你把病气传染给妈妈吧,那样你的病就会好了。」
每次我大病初愈,她就病倒了,但她还是优先照顾我。
心里的委屈上涌,大概是太想我妈了,我跑去了我爸妈以前的家。
那套房子,我爸妈离婚的时候,分给了我妈。
小区的旧楼改造,安装了门禁锁,我上不去,只能在楼下,朝着二楼亮着灯的屋子,大声地喊我妈。
「妈,我是苏离!」
「我是苏离!」
我看到房间的窗子上,隐约露出来的那张熟悉的脸庞。
真的是我妈,我叫得更大声了。
「妈,是我,苏离,奶奶走了,我来城里了,你出来见见我。」
可是无论我怎么喊,我妈也不应我,也不出来见我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有邻居不耐烦地探出头,朝着我骂了一句,「大晚上,别叫了,吵死了。」
我不死心,倔强地站在黑夜里,不肯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