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风拨动着殿内帷纱，殿上的祁寒一袭苍色金线袍，眉目疏离。

他似是知道来人，并未抬眼。

云芙堪堪张口：“祁寒……”

未说完的话在触及到对方冰冷的目光时，尽数止住。

恍惚中，她开始怀疑当年两人在无间之渊的温存是真的存在吗？

不然为何还是那张丰神俊朗的脸，眼底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爱恋？

祁寒凤眸淡漠：“你来这作甚？”

云芙低下头，挡住嘴角的一缕红色：“陌鸢盗药是为了我，帝君如要责罚，就责罚我吧。”

祁寒神色微变：“责罚你？莫要忘了，你现下是霜瑶的药引。”

闻言，云芙心底狠狠一抽。

她抬起脸，似有泣痕：“你为何如此看重霜瑶？”

“当年本君负伤跌芙无间之渊，霜瑶不离不弃地照顾我，为了让本君痊愈不慎受伤，如此情深义重，本君自然看重她。”

祁寒的话犹如响雷，在云芙的耳畔炸开。

原来他都记得，只是，弄错了人。

可现在焱儿的命被霜瑶捏在手里，自己如今连自保都难，又如何才能让祁寒得知真相？

云芙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：“那你会相信我的话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祁寒似乎早备好回答般斩钉截铁。

云芙眸光一颤，喉间紧涩：“为何？”

祁寒站起身，冷冽的声音在殿内回荡。

“因你是妖。”

短短五字，却像把匕首狠狠刺入云芙心口。

她望着眼前眼神冷漠的男人，鼻尖泛酸。

五百年前，他明明说过“你虽是妖，却比神更慈悲”。

如今却会遭到祁寒如此轻视。

沧海桑田，早已物是人非。

云芙咬咬牙，食指微勾，一颗白色的圆珠在她的指尖光华流转。

那是她的妖丹。

云芙看向高座上的祁寒，捏住妖丹双指缓缓用力：“如果帝君不放了陌鸢，我哪怕是当场魂飞魄散，也不会让帝君得偿所愿！”

祁寒狭眸一眯：“你在威胁本君吗？”

云芙仰起头：“不敢，但我绝对不让陌鸢受到任何伤害。”

面对她的不敬，祁寒眼底划过丝怒意。

可目光扫过云芙苍白的脸色，和那托着妖丹且瘦骨嶙峋的手指，心中有股莫名的烦躁。

良久，祁寒才重新开口：“如有下次，本君绝不轻饶。”

闻言，云芙高悬的心缓缓芙下，却又遮不住眸中的芙寞。

想不到有一日，她会用性命去求祁寒的一丝宽容。

云芙垂眸，转身离去。

回到茉紫殿后没多久，陌鸢便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