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出,周祁川顿时烦躁不已。
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宋知鸢,唇角紧绷,最终甩袖而去。
御书房。
皇帝接过宋知鸢呈上的军需册子,刚翻了几页。
案桌前的宋知鸢却突然跪在地上:“陛下,臣……想与太子殿下退婚。”
皇帝一惊,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决:“不行!”
宋知鸢心中叹息。
未说出口时,她纠结难舍,陛下不答应,她又愧疚难安。
她跟周祁川是从小定下的婚约,可前些日子那一场迎亲闹剧,已打消她最后一丝期盼。
宋家所有人都死在战场上,她想,她最后的归宿,也应该在那里。
既如此,又何苦用一纸婚约绑住周祁川。
深夜,将军府。
宋知鸢皱眉看向宋岩:“彭参将的家人全不见了?可有查到什么?”
宋岩神色严峻:“不知为何,线索突然全断掉了,像是……被人刻意抹掉了。”
房间的烛火爆响了一声,烛影晃动。
宋知鸢放下手中的册子,叹了一口气:“明日就要出征了,此事先放一放吧。”
第二日,大军出征,群臣相送,但没有周祁川。
宋知鸢骑在马上,心下黯然。
大军前行,到了长亭,却见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那里。
宋知鸢心中微动,深吸了一口气上前。
路边长亭的野菊花洋洋洒洒开的正好,她翻身下马,拱手见礼:“太子殿下。”
周祁川看她一身甲胄,冷冷一笑:“你真要上战场?也不怕你宋家最后一点血脉都留不住?”
阳光打在宋知鸢脸侧,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。
她这一身重重的铠甲,头上的头盔是她爹留下来的,刀痕遍布。
而她手中的剑,是兄长战死后,她从战场上找回来的,寒芒如初。
甲胄之下的伤口又裂开,一股痛意从肩上蔓延至心口。
她抬头对上周祁川的眼,声音平静却坚决:“我姓宋,宋家的人就算死,也该死在战场,死后王旗加身,焚身烈火,连骨灰都要撒在开满长生花的靖海关前!”
宋知鸢看着他,忽然眼眶酸涩。
她上前一步,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:“阿璟,若我死在战场上,我们的婚约便不作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