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重病的时候,无数次地嘱咐她,会安排信得过的人伴她身旁,这人就是白枭然。
“是我,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?”男人礼貌得体,环伺四周,散落满地的菊花,略显狼藉。
“刘妈,把他带回家。”她冷漠地说着,捋着长发压在耳后。
白枭然这个名字她从没听说过,帝都也没有哪家名门贵族是姓白的,名不经传,能帮上什么忙?
男人薄唇翕张欲言又止,刘妈是秦家的老佣人,了解秦素素的脾气,上前做了“请”的手势,“先生,随我走。”
白枭然退后两步,深深地看了眼秦素素落寞的身影,这才随刘妈离开。
静谧的殡仪馆,只有空调风徐徐吹拂。
秦素素抬起葱白的手抚触过黑白遗照,遗照上的老人笑容和蔼,眼角鱼尾纹深重。
眼泪,它忍不住落下。
“爷爷,素素不会让您失望的……”
从小没有爸妈,爷爷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,爷爷打下的江山,绝对不容许贼人觊觎!
——
秦家老宅客厅,柔软的布艺沙发上,秦素素端了杯姜茶,淡淡扫了男人一眼,“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
白枭然依旧西装革履,衿贵的面容没有多余的表情,一五一十道,“做船运。”
开船的……
“你跟爷爷是怎么认识的,什么关系?”秦素素二十多年来都没见过,爷爷莫不是老糊涂了,要把她嫁给这么个小白脸?
面对笔录般的质问,白枭然不怒不恼,“小时候承蒙秦老爷子照顾,颇有渊源。”
记得爷爷壮年时有资助贫困学生,这是其中之一?
秦素素暗自揣测,姜茶入胃,暖意裹身,问得差不多,她才继续道,“行吧,以后你只管在家里呆着,公司的事不用你插手。”
放下精致考究的杯子,她没多看男人一眼,“我愿意跟你在一起,完全是因为爷爷的遗愿,希望你好自为之。”
强势的气息,换做自尊心强的人,早就拍桌子叫嚣了。
她就是这样,忍不了,可以不用忍。
“秦小姐真能抗住?据我所知,股东多半都不信任你。”男人双手合十,理智分析。
那有怎么样?遗嘱规定的继承人是自己,她绝对会担起爷爷的新人!
“嘿哟,爷爷尸骨未寒,秦大小姐就迫不及待地谈情说爱啦?”讽刺的声音由远及近,秦芮熙浓妆艳抹,一眼瞅着面生的白枭然。
秦芮熙,小叔的女儿!
“我来介绍一下,这是你姐夫,白枭然。”秦素素毫不避讳。
秦芮熙鼻腔里冒出一声冷哼,悠悠迎上去,风姿绰绰地坐在男人身边,细致专注地打量,“还挺帅的嘛。”
白枭然剑眉轻蹙,浓烈的香水味太刺鼻,他不自然地往旁侧挪了挪。
“小帅哥,别害羞嘛!”秦芮熙察觉到对方的抗拒,蓦然扯住了男人的领带,酥媚入骨的声线,“你大概不知道,秦素素是个病秧子,说不定哪天就跟老爷子陪葬去了,不如你跟着我,我比她活好!”
秦芮熙跟秦素素一直都不对付,现在老爷子死了,她今天特地来落井下石,看笑话的。
白枭然反感,就要有所动作,下一秒,秦素媛的耳朵被揪住,疼得龇牙咧嘴,“秦素素!你干嘛!放开我!疼!疼!”
“知道疼是吧!知道疼还没大没小?”秦素素松开手,秦芮熙的耳朵已经红肿。
秦芮熙瞧着秦素素一板一眼的模样,忽而“噗嗤”笑了,“我说秦大小姐,你该不会是怕我抢走了的小白脸吧?”
什么跟什么?
秦素素冷着脸,秦芮熙啧啧着,阴阳怪气,“反正你这病痨身体找不到好人家,祸害小鲜肉就是你的不对了吧?”
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秦素素三岁就摔断了胳膊,十二岁肺炎,二十岁的时候还做过一次手术。
“啪。”
清脆响亮的一耳光扇在秦芮熙脸上,秦芮熙当场懵了。
“啪。”
又是一耳光,秦素素目光深沉,问,“疼吗?”
秦芮熙嬉皮笑脸的姿态不在,脸上**辣地疼,破音怒骂,“秦素素,你特么疯了吧!”
以前的秦素素可不是这样,温温婉婉的,人送绰号“秦家林黛玉”。
“我不止疯了,我还告诉你,动手你就是个辣鸡!谁病痨子?你一家都是病痨子!有你那挪用公款的爹,才生出你这么个风尘女!”
秦素素发了狠的骂!因为她知道,离开襁褓,就必须化身成狼!
秦芮熙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,林黛玉变成泼妇,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“还有……”秦素素索性下马威放到底,抓着白枭然的手将他拖起来,“这是你姐夫,你要是不会喊这个称呼,我打到你会喊为止!”
这碗狗粮,来得猝不及防。
秦芮熙不得不承认,奚落不成,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
“秦素素,你厉害,惹不起,行了吧!”她吃瘪地咬牙切齿,“你等着,你高兴不了太久了!我记住你了,过几天别哭着求我原谅!”
谁求谁呢?
秦素素赏了她一记白眼,“刘妈,送客。以后没有我的允许,闲杂人等,阿猫阿狗不能随意进出秦家老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