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法,莫说徵音未曾犯家法,就算是徵音犯了家法。”陈徵音向前一步,逼的周姨娘连连后退两步。
她目光清明,一字一顿,“也该有太太和老太太管,再不济也该是主君作为父亲来管教孩子。”
“什么时候,轮得到你一个妾室做主?”
妾!
周姨娘被这个字戳了心窝,恨不得活撕了眼前的陈徵音。
整个将军府谁不尊称她一声夫人?
就算是将军也从来不拿身份说事。
这个小**,她怎么敢骂自己是个妾!
哪怕这是个事实,这个小**也不准说!
周姨娘捏紧了荆条,“四姑娘,今日我们二姑娘可是被你无缘无故就给打了,大家可都看见了!”
四周仆妇被周姨娘的眼神一扫,忙跟着应声道:“都看见了。”
周姨娘满意的转过身,一双眼恨不得从陈徵音身上看出个洞来。
“你谋害姐妹,证据确凿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!”
陈徵音捏紧拳头,面上不动声色,只抬起头,眼神平静的像古井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远处传来一阵晴清朗笑声。
周姨娘看到回廊下站着的一行人,脸色顿时变得难看。
那是……
将军府的老太太,还有几个光看穿戴便知道非富即贵的锦衣少年。
说话的是为首笑的最灿烂的红衣少年,若非通身还有书卷气,准被人叫一声败家纨绔。
周姨娘的目光移到一旁的老太太身上,脸色更加不好。
她刚刚的一番作为,全被人看到了,还是被外客看到,当着老太太的面被外客看到。
就在周姨娘焦头烂额时,身后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似的响起。
原本还一脸冷静的少女像是丢了魂儿,一路飞奔到老太太面前‘噗通’一声跪下,哭的六神无主。
“祖母救我,周姨娘要杀了我。”
“小……”周姨娘看到老太太难看的脸,赶忙把到了嘴边的一句‘小**’吞回肚里。
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!”
“分明是你把我女儿给打了,你看看你给我们商音打的,脸都肿了!”
陈徵音被吼得‘浑身一颤’,哭的声音更大几分。
“周姨娘,我这身子,如何能打了姐姐,分明是姐姐把我给打了,要不是我跑得快,姐姐要把我打死,你看我额头上的伤?姐姐骂我是勾引男人的小娼妇,我不过是反驳两句,姐姐就急了,拿起棍子摁着我打。”
“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,如何受得了这灭顶之灾。”
“姐姐是因为打我打的太用力,自己摔在我身上,被不长眼的奴才们错以为是我给打了的。”
“你放屁,分明是你这个**胆敢反抗,用棍子打跑了我的丫鬟,还把我摁着打的!”陈商音听到陈徵音颠倒黑白,气的要冲出来和陈徵音一决雌雄。
陈徵音巴不得这个又蠢又毒的蠢货继续作死,继续拿言语激她。
“姐姐我好冤枉,分明是你因为元公子对你不假辞色,就拿我泄愤。”
陈商音虽蠢,但周姨娘却是个厉害的,察觉到亲女儿被陈徵音带进沟里,赶忙让人堵了女儿的嘴,一声冷笑盯着陈徵音。
“四姑娘,你打了我们二丫头这件事,这件事仆妇们都有目共睹。”
“人证物证俱在,你有什么可狡辩的?”
周姨娘一挥手,一排丫鬟仆妇们纷纷跪倒在面前。
“老太太,确实是四姑娘打了二姑娘。”
“二姑娘不过是看不惯四姑娘的为人,四姑娘就口出狂言,什么娼妇**的骂,嘴巴好不干净,到最后甚至还对二姑娘动手。”
“还请老太太明鉴。”
一排仆妇们说的振振有词。
周姨娘抬起下巴,朝陈徵音倨傲道:“四姑娘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
就连老太太听了这话,也忍不住叫人把陈徵音从自己怀中扯出来,问:“四丫头,可确有此事?”
陈徵音心头凉了半截。
她刚刚就该继续大闹,让周姨娘没有开口攀扯的机会,周姨娘把持后宅中馈多年,仆从自然听她的。
这个情况下,不会有任何人替她说话。
陈徵音深吸了一口气。
忽的,头顶传来一阵笑声。
“这就奇怪了,怎么我刚刚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的,是二姑娘摁着四姑娘,说要打死这个胆敢勾引她情郎的**。”
陈徵音一愣,颤颤抬起头。
竟还有人愿意帮她说话?
那人是个身着红色锦衣的少年,五官精致的霸道。
周姨娘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还是个身份贵重的,正想着怎么应对,陈商音又蹦了出来。
许是这红衣少年模样太过俊俏,又站在陈徵音那边,**的陈商音嫉妒心大发。
“陈徵音,死到临头了你还勾引爷们,你不要脸!”
一面骂,陈商音一面张牙舞爪的扑上来。
陈徵音巴不得她继续做蠢事,暗自冷笑,又扑进老太太怀里,“祖母救救我啊,我不想死。”
陈徵音哭的声泪俱下。
上辈子就是大燕先帝,都分辨不出来她是真情还是演技,将军府的老太太就更加分辨不出来。
尤其还是在外人面前。
无论老太太多不想掺和这件事,作为将军府名义上的老太君,定心骨,她都必须从周姨娘手下保下陈徵音。
必须为将军府的嫡出出头。
否则,将军府就会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。
老太太虎着脸,眼光如刀扫向周姨娘:“周氏,你放肆!”
周姨娘哪儿敢在老太太面前放肆,慌忙跪倒在地。
“老太太。”趁老太太还没开口,她慌忙抢白,生怕老太太囫囵给这件事盖棺定论。
她不能被老太太定性为以下犯上。
“着实是婢妾看到二丫头挨了打,一时气昏了头才请了家法,还请老太太看在婢妾对二丫头的一分心上,宽恕婢妾吧。”
“姨娘话说的好没道理,二姐姐心里不开心,便要打我泄愤,我反抗还不应该了?我生来便是给姨娘给二姐姐当出气筒的吗?”
一句话,便将周姨娘的慈母心扭曲成责打无辜嫡出泄愤。
周姨娘的哭声都顿了一顿,一副悲戚表情卡在脸上。
“四姑娘,您怎么能信口雌黄,污蔑于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