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!
剧痛!
仿佛全身骨架都被人捏碎一般的疼痛,轻轻的呼吸都痛得恨不得死过去。
元笙一咬咬牙,努力的打开眼皮,发觉周围黑乎乎的,十分朦胧,看不真切。
是死了吗?
这看不见阳光的阴森昏暗的鬼地方,是地狱吗?
还没等元笙一搞清楚情况,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的男子推门而入。
只见他长袖一挥,侍卫们迅速的搬了个火炉子进来。
元笙一,这是和离书!
男人低沉的嗓音说道:早点按手印!别再痴心妄想些什么!
元笙一翻开信封,看到里面复杂的字体时差点再次晕过去。
这是哪个朝代的字,比繁体字还复杂!
突然,元笙一脑壳一阵麻木,像是被触电一样,与此同时,一些十分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。
原来,这副身体的主人和她同名同姓,也叫元笙一,乃是元家嫡女。
十六岁时因一道圣旨嫁给心上人静王殿下季九曦,门当户对,本该是幸福和美,不料季九曦早心属凉国公的千金蔡如意。
于是,元笙一成了活寡妇,处处受到府人的欺辱。
心灰意冷之下同意和离,却被在离府前被心狠手辣的蔡如意毒死了。
死在嫁给季九曦的第六年。
元家嫡女死的时候二十二岁,这具身体现在已十九岁!
元笙一脸色变得愈发苍白,心一下子沉到了底端,异常绝望,苦熬八年硕士毕业,获得医学各类证书,刚和医院签订就职合同,就在医院门口被疾速的货车带走了珍贵的生命!
侥幸重生了,却是个短命的炮灰角色!
只能活三年?
男人对元笙一的凄凉绝望模样没有半分同情,反而是厌恶的口吻说:元笙一,你好好思量,本王会再过来。
元笙一抬眼看向那个声音冰寒的男人,却只看到男人消失在门栏处的衣角。
接着,是侍卫迅速的搬走火炉子,门嘭的一声重重的被关上。
季九曦,够狠,狗男人。
元笙一咬咬牙,想要扶着墙壁爬起来时,门哗啦一声被踹开了。
只见一个嬷嬷满脸威严的走了进来,眼神凶狠的说:王妃,王爷说王妃身子脏了,老奴伺候王妃沐浴。
不待元笙一说话,一通冷水便哗啦哗的倒了下来。
元笙一又惊又冷,立马从木柴堆里跳了起来。
王妃,七日后奴婢再来伺候王妃沐浴!
老嬷嬷眼神中带着些得意。
我,你......
看着瞬间就紧闭上锁的门,元笙一觉得砍了这群人的心思都有了。
这特么是重生吗?这是明目张胆的谋杀。
这都是些什么人,都想自己死!
这柴房一样的地方,死寂沉沉,格外冷清,没有温度,仿佛只有凄凉哀伤在耳边呻吟,已完全不像在人间。
这个地方呆不得,走为上策。
元笙一把湿师衣服扯下来后,便开始捋顺着现在的情况。
现在是季和二十年,元笙一已入王府三年,正是这一年,蔡如意从北疆回来,开始长期住在静王府,元笙一也开始了她的噩梦,不仅丈夫不爱,更是被绿茶精处处陷害、折辱。
元笙一这次关进柴房,正是被蔡如意算计的结果。
季九曦的好友来拜访,蔡如意设计引她过去,借机造谣她行为失妥,有红杏出墙的意思,于是,元笙一受了家法,被婆婆,即当今的太后下令杖责五十。
元笙一是将军府的嫡女,又是最小的女儿,从来的被宠爱长大的,没吃过什么苦,这五十杖,差点要了这条小命。
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刚醒来时元笙一觉得自己全身上下,甚至是脚趾头、头发丝都疼的厉害了。
果然,这王府高墙的,总是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。
三日后清晨。
季九曦来了,这次,他没让人搬来火炉,但是淡蓝色的长袖下,他双手搂着一个手炉子。
真是个病娇!矫情做作!
不是寒冬腊月的,非要搞这些东西。
元笙一发现,自己看他,本来就不顺眼,因为元家嫡女的事情,更恨不得当场一刀捅了他。
季九曦没多废话,直接开口便问:元笙一,考虑好了没?
元笙一十分干脆的回答:考虑好了,我答应和离!
季九曦轻抬眉眼,眼神漂浮着些异常的情绪,好一会儿,才回了句好。
季九曦,我同意和离是有条件的。
季九曦脸色沉了沉,不太有耐心的撇了她一眼,不太耐烦的开口:说。
元笙一道:我要银子,南郡很远,我身体没养好,一路上吃药看病、衣食住行肯定要花费不少。
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爱情可以没有,银子一定要有。
元笙一挺直腰杆子:王爷,你该不希望看到我病死饿死在路上而给你留下恶谥吧?
元老将军是季国的老战神,军威甚重,当今陛下也是敬畏三分的。
而元笙一作为元老将军的唯一的嫡女,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。
元笙一想这大概也是季九曦作为亲王只提和离而不提休妻的缘故。
他讨厌且敢惩罚元笙一,却也得保住她的命。
他是万万不敢让元笙一在路上出事的!
季九曦握紧拳头,双手的指骨咯咯作响,脸色阴沉,语气却极致的温柔,王妃既然身体欠佳,就养好身体再去南郡。
元笙一脸色骤变,王爷!
难道这死渣男,不仅冷酷,还格外吝啬吗?
跟他要个银子,就变色了?
王爷,你这是何意?
一个子都不给就赶走?
特么的是要自己净身出户?
季九曦语气冷冷的:我们和离,王妃别想从王府带走一个银子。你要么现在滚,要么乖乖在王府养身体等南郡的人来接。
你!
竟然遇上一毛不拔的铁公鸡!
一个子都不让带走,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季国,还活得下去吗!
元笙一呼了口气,强忍住想揍死他的冲动。
季九曦不动声色的敛了下衣袖,道:王妃还是少一些不该有的心思。
夫妻离婚分财产是不该有的心思?
元笙一忍无可忍,一把抢过他的手炉子,用力的掷在地上,怒视着他:季九曦,你好歹是个王爷,怎么如此心胸狭小,自私吝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