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淑珍看着舒意安眼中的坦然,以为她接受了,上前给她解开绳子,但还是威胁道,意安,你们家彩礼收了,你跟海峰婚也结了,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,你可不许再闹腾。
我知道。看着手腕上的青紫,舒意安起身,吓了所有人一跳。
海峰,快关门。吕淑珍还以为舒意安要跑,扭头朝儿子吼道。
舒意安无语,抿了抿唇,指着门后的洗脸盆,我只是想洗把脸。
吕淑珍尴尬的笑了笑,但对于自己的行为一点也不后悔,谁知道这舒意安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,防着点总没错。
舒意安没有看任何人,走到门后,兑了温水洗了脸和手。
妈,时间不早了,你和弟妹们回去休息吧。一直没说话的程海峰,从椅子上站起来,看了眼舒意安。
吕淑珍老脸一红,之前还很抗拒这桩婚姻,现在就急着赶她们走,看来明年她就能抱孙子了。
哦,不,还是孙女吧。
想起另三个儿子,除了老二有两个儿子外,老三和老四跟前都是三个儿子,竟然没有一个孙女,心有点塞。
看了眼舒意安平坦的腹部,希望她能争气点,给老程家生个闺女出来,她现在看着那一堆的孙子就头疼。
舒意安同志,如果你反悔的话,我现在就放你走。
舒意安正用毛巾擦脸,听到这话,扭头看了眼程海峰,见他一脸的真诚,不像是说谎,心里一沉,我没有后悔。
程海峰上前两步,走到舒意安的面前,一脸正气的说道,舒意安同志,我是一名退伍军人,虽然现在已经退了,但退伍不退色,我妈怪罪下来,我担着,白天人太多,我没法放你走,但现在可以。
不用了。舒意安放下毛巾,看了眼炕,抿了抿唇,打开柜子,重新拿了一套被褥,自觉的打地铺。
程海峰看着已经在地上躺下的舒意安,伸手挠了挠头,这到底是啥意思啊?
白天闹腾得那么厉害,一副如果嫁给他就死在他面前的架势,如今咋又愿意了。
看了眼窗户,天已经完全黑了,又看了眼舒意安,程海峰在炕上躺了下来。
房间灯灭的时候,舒意安睁开了眼睛,黑夜中,一双大眼睛像是黑夜中的星子般,不停的眨着。
舒意安怎么也没想到,她会重生,而且还重生在结婚这一天。
她家住在隔壁村,她父亲跟程海峰的父亲是战友,俩人关系一直很好,小的时候就给她和程海峰定了娃娃亲,那时候她和程海峰还小,也不知道娃娃亲是做什么的,俩人都没有反对。
虽然两家父亲关系很铁,但可惜的是程海峰的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,之后两家就没有再往来。这些年,也不是没人上门说亲,只是都被父亲以她有娃娃亲给挡了,父亲是个重承诺的人,虽然程海峰的父亲已经死了,但只要程家没有说这桩婚事不作数,他是不会将女儿嫁给别人的。
直到上个月,程海峰的母亲找父亲,说是该履行两家当初定的娃娃亲,父亲当时一口拍板定下。
舒意安是独生女,从小是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,虽说长在农村,可别说干农活了,就是家务也不曾伸手,是以,将她性子养得骄纵任性,这桩娃娃亲说什么她也不愿意。
可父亲再宠她,也不会失信于老战友,尤其老战友已去世,他更不会失信,不然在媒婆将舒家门槛快踩滥前就将她嫁出去了。
结婚这天,舒意安被父亲强行嫁了过来,但舒意安从小骄纵惯了,岂会顺从?自然免不了闹腾,为了不让人看笑话,舒国庆干脆拿绳子将她的手和脚绑起来,这样她就不会跑了。
上一世的时候,她也是这么嫁过来的。
只是她没有珍惜程海峰,虽说程海峰不太情愿娶她,但对家庭有责任有担当,可她却不想跟他一起过日子,总是想着方的找他麻烦。
她比程海峰小五岁,程海峰不跟她计较,可越是不计较,她就越发闹得厉害,不仅不做家务,还在外找了小白脸,将程海峰的工资全部偷偷都给了小白脸。程海峰发现后自然气得要命,要跟她离婚,可她的婆婆吕淑珍说什么也不让他们离,为的就是让地下的老头子瞑目。
程海峰就算气得要死,在母亲拿命威胁他的时候,也只能顺从,只是不再给她钱了。
舒意安还要养小白脸,不给她钱怎么能行?在家作天作地,为了拿到程海峰的工资,做了许多恶毒的事情,最后被小白脸抛弃了而且还连累整个程家都家破人亡。
想到这,舒意安泪流满面,上世的她可真不是个人。
啪的一声,舒意安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,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,吓得舒意安忙扭头去看程海峰,见没动静,才伸手摸了摸疼痛的脸。
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世,她必定不会再这样对待程海峰,也不会再让程家上一世的惨剧重演!
就在舒意安迷迷糊糊间,快睡着的时候,听到了一阵异常的响声,扭头看向发声地,像是程海峰发出来的。
没有多想,舒意安爬起来,悄悄走到了炕边。
借着窗外的月光,低头看了眼程海峰,看到他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,而脸却红得不正常。
手刚搭到男人的额头,就被男人抓住手腕,一阵天翻地覆,她就被男人压到了身下。
舒意安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,脸色微白。
男人生了一双精致的丹凤眼,此时正深邃的盯着她,锐利而危险。
男人就这么盯着她,深邃的眸一望无底!
好像能洞穿她!
这还是程海峰第一次认真的看舒意安,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,在月光下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的莹润无暇,一双桃花眼,清澈无暇,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,像是在勾人魂魄!
舒意安右半边脸上的巴掌印很是明显,程海峰愣了下,不可思议的问道,我妈打你了?
舒意安回神,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,总不能说是她自己打的吧。
恐怕程海峰会以为她有神经病。
舔了舔唇,不自在的说道,刚有蚊子,打的时候手重了些。
程海峰挑了挑眉,蚊子?长这么大,他还不知道在这寒冷的十二月,居然有蚊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