环顾四周,白非墨寻了一根一米长的枯枝,趴在深坑边缘,将枯枝递了过去。
你别急,你先试试能不能站起来抓住这根树枝。白非墨对着坑里语气温柔的说道。
他娘这是要救他?
季川刚这么想,就又绝望的摇摇头,不会的,他娘肯定是想将他提到一半,再摔回坑里去,他太了解他这个娘了,她每一次偶尔对他们流露出丁点的善意,也只是为了更残忍的对待他们。
他不想抓这根树枝,但是他怕,他怕如果不抓住这根树枝,等待他的是更残暴的狂风暴雨,还有被他拖累挨打的弟弟妹妹。
季川只能将心一横,扶着墙壁站起来,颤颤巍巍的伸手抓住了那根树枝。
他闭上眼,感觉到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向上提起,身体每上升一点,他心里的恐慌就多一点,他等着自己再次被狠狠的摔回坑里。
然而,直到他感受到自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地面上,他也没有被重新摔回坑里去,他疑惑的睁开眼。
感觉怎么样,有没有哪里受伤不舒服?白非墨深吸几口气,语带关切的问道。
原主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,她险些被一起带入深坑不说,好不容易把人拽上来,就觉得力竭。
季川偷瞄了季斌一眼,季斌只是冷冷的回了他一个字:蠢。
嘴上的话虽然不好听,但松了一口气的意味还是很明显,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,但是弟弟没事,他还是觉得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。
如果季川真出了什么问题,他就眼神冷冽的扫了白非墨一眼。
没,没,我没事。季川急忙从地上站起来。
他想走两步证明自己没事,他怕他如果真受伤了,他娘会再狠狠的揍他一顿,骂他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废物。
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坑里的时间太久,他又有些紧张,他只觉得双腿软软的发抖。
季斌眼明手快的扶了他一把,避免他再次摔坐回地上。
没事就好。白非墨松了一口气,回家吧。
白非墨扶着季川的胳膊,季川慌忙想躲开:娘,没事,我我能自己走。
别动。
白非墨冷冷的说了一句,果然,季川不敢再乱动。
她和季斌一左一右的扶着季川往家走。
一路上,季川的身体一直紧绷着,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往季斌身上倾,他的胳膊也格外僵硬。
虽然白非墨展露出来了一点点善意,但刻在骨子里的惧怕总让他担心后面是狂风暴雨,他不敢对白非墨生出一点的亲近之意。
以前的每一次,他在白非墨露出一点点善意的时候想要亲近她,都会被她下一刻的变脸打入谷底。
棍棒交加的滋味,他从心里怕。
但他们也没办法,大哥之前跟他们说,有这个娘在,他们还能少被外面的人欺辱,若是这个娘也不在了,他们这几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就是无根的浮萍,只能被人欺辱,自生自灭了。
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,只是这一路上白非墨都没有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,他也没意识到,自己一直往季斌那里倾靠到身子,重量一点点的向中间偏移。
白非墨几不可察的勾动了一下嘴角:还好,还好孩子还小,不是无可救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