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!
从骨髓深处透出的痛!
刘玥缓缓睁开眼睛,却看见了不曾想过的人。
她之前醒来为自己辩驳过,却没有人管,也不问她任何问题,只是几个人轮流打她,晕了又被打醒。
刘玥都开始怀疑,是不是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罪犯,他们抓错人了。
此时却看见严思熠来了,自己的大儿子。
刘玥一瞬间明白了所有,感觉自己的心都裂开了。
他们到底还是容不下她了!
她恨!
她恨自己来到这里后,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家里的地没人耕。
收成不好就卖不了好价钱,没办法给孩子添点油钱。
严思熠满意的看她脸上的表情,嘲讽道:怎么这么惊讶?很奇怪?
刘玥眼泪直流,哽咽道: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阿熠,不管怎么说,我都是你娘啊。
一个侍卫抬手按了一下贯穿刘玥肩部的大铁钩。
啊!刘玥痛的打颤。
你这种人,竟然还想当我娘?
小妹死之前痛苦的表情,至今他还记忆犹新。
要不是后娘,不!要不是这恶毒的老妇,小妹又怎么可能会死?
怪不得他奶奶在世时一直告诫他们,这个低贱的女人只配给他们当牛做马!
恶妇!杀他妹!赶走他爹!
罪不可恕!!
刘玥咬紧牙关,颤声道:我为何不能?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但我总希望有一天你们能被我的付出打动!我来到严家,都是真心待你们,并不曾亏待你们。
她来到严家,可从未享受过半天好日子。
这严家当家的是个傻子,家里家徒四壁,还有几个小孩子,根本没人愿意嫁进来。
说起来刘玥心里只剩下苦涩,她爹是个只认财力的,看有两头猪,就立刻同意了这荒唐的喜事。
她一个活生生的人,正值二八的大好年华,就这样被用两头干瘦的猪给换了。
后来刘玥才知道严家里其实只有一头猪,另一头肥点的猪是借钱买来的。
没有半点银子,倒还欠了十两。
她知道她命苦,刘玥也认命了。
可嫁进来没几天,孩子们爹,那傻子不知道跑哪里去,走丢了再也没回来。
刘玥又被扣上克夫的帽子,她也没地说理。
而那傻子的亲娘更是个苛刻的老恶妇,总背着她到处说她的坏话,但凡她哪一点做的不合她眼,都会恶言相向!
她本想逃走,可看家里孩子都还小,只好认下后娘的身份。
听到她说不亏待,严思熠眼睛充血,大喊道:好一个不曾亏待!你把我小妹害死了还不够是吗?害不到我们,恨我们命太长?
没,我没......刘玥失神的摇着头,我真的没有,你误会我了。
严思熠一猜就知道她会否认,也没有期盼过杀人凶手会承认自己的罪行。
他拿过烧的火红的烙铁往她胸口一按。
很快,空气中飘起一股烧肉的气味。
啊!啊啊啊啊!刘玥大声叫喊着,头一歪,又晕了过去。
严思熠把已经黑了的烙铁丢回火炉中,弄醒。
刘玥又被泼醒,她没有直接晕死过去,还得益于她被他们强迫吞下的药。
这种药可以让她的痛觉放大百倍,但精神还能一直保持清醒,一直到最后活活累死。
大哥,我来了。严思翎一脸兴奋的走进来。
严思熠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走到旁边。
严思翎笑着拿起桌上一根鞭子,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:你知道吗?这根鞭子上特意装上了倒勾,每一下,都能让你皮、开、肉、绽。
啪!啪!每一下起鞭,上面便勾着些毛絮或皮肉。
我叫你害死我小妹!叫你害我爹!叫你妄想当我娘!
刘玥已经叫不出声来了,徒劳的仰着头张着嘴。
她这一生......到底是为了什么,要被这样折磨啊?
老天,要不你给一个答案吧?
这么不禁打?怎么这么快就晕了。严思翎还没得到趣呢。
再去打点水来,往里面倒些盐。
嗯......哈。
见人醒了,严思翎笑着说:你可别睡,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。
刘玥眯着眼看见他的笑容,只觉得地狱的恶魔也不过如此了,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
下一秒!
轰
刘玥猛地睁开了眼睛,感觉眼前还是严思翎那张印着红光的脸,身上火辣辣的痛。
眨眨眼,便看见了熟悉的破洞屋顶,四处一打量,屋子很破,到了雨雪天气根本难以住人,墙上砖也砌的非常随意,坑坑洼洼的。
但是桌子擦得很干净,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。
这不就是她的家吗?
可她不是已经被......
难道是老天看见了她的惨状,让她再活一次?
刘玥赤红着双眼,自嘲了几声,抬手擦掉满脸的泪水,眼里闪过一丝狠厉。
她掏心掏肺的对待他们,不求他们也能如此对她,可也从没想过最后竟然是被他们打死!
好啊,以前那个软包子刘玥被他们已经害死了,现在老天让她回来就是让她报仇的。
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人!!
拿她的、骂她的、打她的、害她的......她要统统还给他们。
刘玥打开房门,只有几岁的严思翎还正在院子里追着鸡跑。
她来不及顾念对方还小,几步跨过去,用力抓住现在不过七岁的严思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