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院子里,宴席居然还没有结束。
我爸已经喝红了脸,正和二伯父勾肩搭背拉着家常。
隔老远就听见他高声说着什么,「不可能忘了你是我的好哥哥」「等超超生了孩子一定包个大红包」。
他举起摇摇晃晃的手指,一会说给十万,一会又说二十万。
我听见这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冲上去劈手夺下我爸喝了一半的白酒。
「你干什么,文文?」
「爸,您应该问问您的好哥哥都干了什么。」我转过身,死死瞪住二伯父。
他心虚理亏,憋着嘴眼神乱瞟,唯独不敢看我。
「你干什么了老二?」
「没啥啊……就我心疼文文,把文文当亲女儿,想着给文文说门好亲事。」他的鬼话几乎打动了自己。
「那小伙儿多好你们知道吗?好多小姑娘上赶着,我唯独想着要留给自家文文……」
「别自家!」我打住他的胡话,「我连您家族谱都不配上!爸,妈,刚才发生的事情,我要考虑是不是要报警。」
我拉过爸妈,不管二伯父不住插科打诨,把方才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。
听到刘鹏光着身子躺我身后,我妈气得双肩直抖,狠狠剜了二伯父一眼。
二伯父本还想上前打圆场,可每每听到「报警」二字,他都像触着神经一般,眼睛不住地眨,一副很是惊惧的样子。
我爸虽然酒酣耳热,脑子也还是有一丝清醒在。
「老二,你可真行,真干得出!」我爸气得拍桌子,拉着我和我妈就要走。
二伯父赶紧拦着。
堂哥听到声响也赶来过来,客客气气地赔着笑,说房间早就安排好了,有什么事休息一宿明天再说,再说了,这么晚我们回城里也太不方便。
堂哥说的倒也是,真开车回去吧,少说要开到天亮。
可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,我们一家也是说什么都不肯留下。
我爸想了想:
「家里的老房子不远,我们回那儿住。文文之前还说好多年没睡过炕了,这回也让她体验体验老家的炕。」
没成想我爸一说这话,二伯父和堂哥突然大惊失色,脸变得煞白。
他们对了个眼神,更加坚定地堵住我们的去路。
堂哥一会说老宅年久失修,一会又说夜里有黄鼠狼乱窜。
二伯父更是语无伦次,结结巴巴地讲起老房子闹鬼什么的,不停念叨着那个炕真的睡不得,会染上不干净的东西。
我和爸妈都不信这些,只当他胡言乱语。
正准备离开,二伯父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,猝不及防开始服软认错:
「文文,都是二伯不好,二伯错了,不该乱点鸳鸯谱,你们就留下来住吧,那老房子……哎,真的住不了人……」
真是奇了怪了,明明前两年,二伯父才刚刚装修了那个宅子,还找我爸要了笔钱,怎么这会儿就住不了人了?
我爸只当他是吞了那笔钱,无所谓地摆摆手:
「那房子什么样都好,过渡一晚,没事的。」
我爸妈执意要离开,二伯父和堂哥苦苦纠缠。
我先起了疑:「那房子里,不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?」
话音刚落,我看着一大颗汗珠子从二伯父的额头滚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