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百姓见了血,纷纷往后退,刚才兴奋热闹的景象瞬间静默,而后纷纷逃散,好似那少女是恶魔降临般可怕。
宣宁身后那个锦衣公子见事不好,已经踉跄着爬起身要逃。
宣宁正要追,就听身后小胖子喊着:“姐姐,姐姐!”
小胖子赵承希从来不知道自己柔弱的姐姐竟然会武功,他此刻痛得动弹不得,只能伸着手朝她叫唤。
远处停着一辆马车,马车夫脸色难看,也是满头问号:“没听说这个三小姐会武功啊?”
一直躲在马车里的小厮探出脑袋,气冲冲地抱怨:“麻烦大了,夫人发话说想办法路上让两姐弟病死,现在好不容易来了群流氓!难道就这样算了?”
马车夫到底年长些:“看,有官差来了,再看看!”
宣宁也在迟疑地一瞬间看到远处有衙差匆匆赶来,她看着满地狼藉,和渐渐散去不敢掺和人命官司的百姓,目光一冷。
锦衣男子见状,也不跑了,哈哈大笑:“一群怂货,都给我起来!看看谁来了,老子背后可是有靠山的,你一个小丫头,等着吃牢饭吧,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老子搓圆捏扁,哈哈哈…”
宣宁也露出一个灿烂笑颜,她姿态从容地一路朝自己的弟弟走去,路过几个哀叫痛哭的狗腿子身边,俯身抓了一把和着血水的沙土往脸上抹。
“姐姐!姐姐…”小胖子赵承希刚才差点失去这唯一的亲人,此刻哭的撕心裂肺,他暗恨自己没用,保护不了自己,更保不住姐姐!
宣宁把他扶坐起来,检查他的伤势,“别哭了,能不能站起来?哪里痛告诉姐姐?”
别是骨头断了,那就麻烦了。
赵承希浑身都痛,特别是头,晕晕的,被宣宁扶起来就更晕了。
“我头晕…”
此时几个衙役已经赶到跟前,看到这幅场景也是目瞪口呆,再见那场中央那两个相互搀扶在一起满脸尘灰和污血的姐弟,模样凄惨狼狈,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。
几人纷纷看向那个锦衣公子,这一看倒好,其中一个官差立马认出来他,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行啊杜贯,又是你惹是生非,今天这事儿够大的呀!行了,都带回府衙!”
其中有个年纪大的吩咐身边人说:“快,顺便请个大夫过来。”他看出来那个胖小子伤的不轻。
这杜贯是街头地痞没错,虽说只是个外室生的,但是他爹可是在京中当大官的,姐姐还是皇宫里的娘娘。
所以这些衙差不敢拿他怎么样,头疼的事儿交给县令去烦恼便是,只是可怜了两个无辜的外乡人要受点委屈,吃些苦头了!
宣宁听他们训话的语气就觉得不对,再想到刚才那个流氓说什么上头有人,就冷笑道:“等一下……”
她缓缓站起来,目光扫过为数不多的围观百姓和小摊贩,语速不急不缓,却带着几分肃杀之意:“几位衙差大人,你们难道不先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就一股脑带回府衙?这是把我们姐弟俩也当犯人了?”
“你还不是犯人?”杜贯捂着青肿的鼻子瓮声瓮气跳脚骂道:“你个小贱人,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还敢装无辜?”
“你们几个大男人被我这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子打成这样?谁信?”她目光犀利冷酷地扫向为数不多的围观百姓。
杜贯是这条街的恶霸,强抢民女敲诈勒索更是家常便饭,这些人敢怒不敢言,现在有个愣头青敢跳出来教训恶霸,他们心里当然是高兴的,只是让他们作证人,那是万万不敢的。
一些人又开始散了开去,还有一些人瑟缩地后退,暗恨自己不该瞎凑热闹,连连摇头表示路过没看到。
宣宁也不指望这些人,要是真的有拔刀相助之心,刚才两姐弟被欺负的时候就站出来帮忙了。
“哎哟喂,我的青天大老爷呀,这女的肯定是什么江湖匪寇,你看我的脖子都歪了,就是被她踢的!”
“还有我的膝盖啊!这个女贼太狠了,大老爷要为草民做主啊!”
躺在地上的几个地痞流氓也开始叫嚣喊冤。
“行了别吵了!小丫头,还是随我们回衙门走一趟吧,你弟弟也伤的不轻,到了那里有大夫,给你们瞧瞧。”